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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三國》第51章:送行
  眼前百名士子有盧值門下,也有鄭玄門下,形形色色,從九州各地匯聚洛陽,就是為了在此地迎接盧值和陳留堂。

  前者乃是恩師或者師伯,而後者衝冠一怒護恩師,斬殺奸宦小人左豐,實在是漢儒剛直性格的楷模。

  無人不敬佩!

  “還請官差解開囚籠,讓我等敬師長和陳典史一杯茶。”有儒生上前一拜。

  看管盧值和陳留堂囚車的官差是從洛陽派遣而來的天子親軍。

  幾名官差拔刀阻攔,面色狠厲。

  百余名士子見狀哪裡還能忍,好言相勸數句後,直欲提袖與之相搏,有性格暴躁的已經抽出腰間佩劍,直指官差。

  漢儒佩劍可不是用來裝配門面的,那是真正能上陣殺人的利器!

  劉備正欲上前幫助同門,可身後的騎兵都尉曹操已經先行策馬趕到兩夥人之間,對著官差拱手喊道:“諸位賣曹某一個面子,只是停留盞茶時刻,耽誤不了時間。”

  那些官差見到曹操過來,臉色微變,將手中刀劍重新放回鞘中。曹操可是太尉曹嵩的兒子,和十常侍的關系也很親密。

  為首的官差揮了揮手,幾名士卒上前解開了囚籠,將陳留堂和盧值放了下來。

  在茶亭裡。

  石桌上紅泥軟爐裡的木炭燒得通紅隔面便覺滾燙,爐上立的陶罐飾著彩繪,約莫是孔子周遊列國到了陳蔡兩國窮困潦倒的狼狽模樣,但還是儒雅得如同卿大夫一樣吃著飯蔬。

  綠色的茶湯楊楊沸沸,泌出一層清香,佐以薑末、蜀椒,激出一股辛味。

  石桌上有著一個碧玉色茶壺,以及幾個鎏金的小茶碗。

  “老師請。”儒生們分出數碗茶湯,與盧值相敬。

  盧值握住茶碗,雖身處困頓,但不見狼狽,掩袖一飲而盡,歎道:“吾心喜亦心悲。想我盧值數十載廣開門庭,九州子弟凡有心求學者,無有不教,門徒何止千數!

  昔日出京邑鎮壓叛軍,麾下十萬漢軍,小苑門城牆上有數千門徒捧酒以待,提袖如風,揮汗如雨,何等瀟灑暢快。”

  儒生門徒面有慚色,雖他們相較其他人已勝數十倍,可也隻敢在洛陽三裡外茶亭相迎,煮碗茶湯,若是再往裡走,那無疑狠狠的得罪朝廷宦官集團。

  誰家裡無老小?

  誰不圖冠冕立於廟堂?

  “吾等敬陳典史詩一杯。”儒生們再捧起一杯茶湯。

  陳留堂搖了搖頭,為人做到三裡亭相迎已經夠了,換他恐怕待在家裡,恨不得斷絕與盧值的官職,若無把握,他也不敢護送盧值回京。

  將心比心,誰又能太過苛責他們?

  不錯,傳道授業解惑者為師。當學生的當尊敬老師。可凡俗分個高貴低賤,學生亦也分個三六九等,老師對學生的偏愛也不相同。

  你隻教授我微末知識,卻讓我用一輩子前途和身家性命賠你,可笑!

  不僅僅是一句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他掩袖飲茶,一杯茶湯甜辛盡在其中。

  茶湯喝完,也該上路了。

  轆轆的囚車向前慢慢前進,遠征而來得勝的軍隊也僵硬的邁著腳步,留下一個個腳印,隨雨消匿,隨風消散,隨故道而逝。

  茶亭百余名士子長揖施禮。

  時間仿佛定格在此間。

  忽然,有十數名士子起身朝著囚車追趕而去,衣冠有些狼狽匆忙。

  他們扶著囚車笑了,“吾等家裡並無余財,無以賄賂奸宦,

只有家中父母需要贍養。  今日即使以身殉道,父母定然也是欣慰,豪富同門也會加以贍養。

  故此!無悔!”

  一道清風刮來,寒衫遮面,露出隱蔽私密處的布丁,靴履輕薄,穿的是自己織的草鞋。

  “回去吧。”盧值不忍道。

  可是他們搖了搖頭,堅定扶著囚車而行,到了洛陽一裡地時,臨面而壓的高聳城牆讓人心中一凜,又幾個士子掉隊了,但無人嘲笑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比自己更加向前。

  哪怕只是一步,兩步……

  僅剩百步時,隻殘留兩三名士子。

  “洛陽到了啊。”陳留堂審視這個千年古都,自周公營洛邑以來,平王東遷之後,洛陽成為諸子百家爭鳴的集中地。

  這裡曾經有老聃擔任守藏室史,有蘇秦頭懸梁、錐刺股,掛六國相印而來……

  “光漢京於諸夏,總八方而為之極。是以皇城之內,宮室光明,闕庭神麗……外則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為沼,發蘋藻以潛魚,豐圃草以毓獸。

  班固寫的東都賦果然屬實,數天下之都,惟有西京長安可與之相比,然漢長安已經殘毀。”陳留堂微微頷首,震驚之情難以自扼。

  這裡有仙術,斷顱可自生;有天師持劍,一怒雷神驚;有賢師裹巾, 挾百萬之眾怒而叛亂;有符篆,天地萬物可衍生。

  有鬼怪,吞食人畜禍亂天下!

  然亦有浩然正氣,剛正勇猛,存義理而生。

  他稍微回身一看,盧值的囚車旁還存有兩三名士子,風度自持。

  “書生也不盡是欺世盜名。”他微微一笑。

  管他什麽名?

  做了事就行!

  黑漆漆丹田裡面的浩然正氣再度拔高五尺,現在已經有了六丈八尺。

  浩然正氣,存乎義理而生。

  轆轆囚車駛進洛陽夏門。

  不一會便到了洛陽天牢,他微微一愣,提著沉重的精鐵鐐銬便隨盧值腳步一同踏入了裡面。

  洛陽的天牢比涿縣縣衙監獄,涿郡郡守府監獄大了不知多少倍,一個個小而逼仄的囚室,陰冷髒臭,地面汙水橫流,不時有蟲鼠掠過。

  陳留堂不知走了多久。

  他老師盧值並未和他關押在一起,洛陽天牢和潁川監獄不同,這裡最大的是皇帝,得罪了皇帝,誰也不能幫。

  逼仄狹小的囚室只有五步方圓,靠牆角鋪著一層稻草,旁邊放有溺桶,地面滿是汙垢,隱隱還有乾涸的血跡,冰冷刺骨。

  他坐在稻草上,屁股底下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暖意?”陳留堂一驚。

  “上一刻有個老頭病死在這裡,剛才扔到了亂葬崗。”獄卒毫無感情道。

  在洛陽天牢,他見慣了名臣大將,都如畜生一般縮在牆角。

  呵!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是天地義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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