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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守夜人》第109章 俘虜的早茶
  正月十八日,還沒到卯時,崔勇就已經起來去監督著驛卒做生火做飯。等卯時初其他三人起來洗漱早餐畢,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在料峭春寒中,四人又走在北上的大道上。

  離開汴梁還不到二百裡,只是渡過了黃河,氣候就又有明顯的變化。氣溫更低,田野裡更荒寂,連凍著髒冰的溝渠邊的柳樹,也不象汴梁那樣長條拂地,而是枝條都支棱著扎向天空,其上一點綠意都還未有。

  下站是相州,崔白手上那張《河北道裡圖》》上標注距白馬津九十五裡。如果是步行,正好是一日程。在平原地區,所有的州府之間,大致都是這個距離。如果兩地之間隔著河渠或者山崗,距離近一些;如果一馬平川,河渠上還有橋,則會遠一點。這些大型居住點的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歷代或者有所興廢,但也大致保持著這樣的原則。對於騎馬坐車的崔白一行來說,一百來裡路,就是兩個時辰的事兒。

  一路上,左前方都能看到地平線上淡淡的山影,並慢慢地接近。從白馬津到相州,北上的道路是北偏東,逐漸向西邊南北向的太行山靠近。

  相州即是古鄴城,三國時曹魏的政治中心,也是後趙、冉魏、前燕、東魏、北齊的首都。只是這個北方的“六朝古都”遠遠沒有後世的金陵有名。其城在北邊的漳河與南邊的洹水之間,扼守太行八陘中“滏口陘”以東,向西有孔道穿過太行,直入上黨。在這個時空,人們只知道鄴城是春秋時齊桓公所築。但在崔白那個時空,此城名安陽,並因發掘出殷墟遺址,才知道這就是盤庚遷都之後的“殷”地。

  崔白一路都開著車窗,不時還探頭出去舉著望遠鏡瞭望。估計尺寸與距離的技能,也無時不在派上用場。每隔一段時間,就在紙上描畫與標注,經過的每一條河渠,每一道淺崗,都細細地記錄在案。等這趟旅程結束,就會有一張詳細與精確得多的河北西路道裡與地形示意圖。如果想要更精確的地形圖,恐怕自己還得發明一整套的測繪工具,並編寫一本更詳細的測繪方法指南與計算方法。

  這些簡單的地形上,精確的地圖對於軍事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但卻適合練習與實踐測繪方法。崔白也在觀測與記錄中思考整理適合這個時空技術水平的測繪法,如果有機會,對這個天下都進行一次全面細致的測繪,將大大推動經濟發展與軍事思想的進步。崔白來到這個時空後,很大的困惑之一,就是原來的世界與記憶中有所不同。比如黃河中下遊乾流的走向,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兒。由此帶來的大宋軍事與經濟核心地帶的地緣因素,就很難與自己記憶中的地圖完全重合。

  在崔白一行匆匆地行進在太行山東麓的大平原上之時,保州城外當了俘虜的楊末,過得還不錯。

  昨夜見過遼軍主帥劉昭之後,他雙手上綁的皮索也被解開,並被安置在離帥帳不遠的一頂氈廬之中。普三兒本是驍武軍的斥候,但因為同時也是軍機府的人,且補獲楊末也有他一份,就被劉昭下令留在了中軍,既是監視被俘的楊末,也看看能從他這裡問出些什麽情報。畢竟普三兒能讀會寫,又經過軍機府的訓練,回頭寫報告也省事一點。

  氈廬中除了楊末與普三兒,還安排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伺候。楊末被營中的號角吵醒時,就聞到一股茶香。睜眼看時,那個隻留著頭頂正中的頭髮,扎成一根細細小辮兒的孩子,正坐在氈廬中間的火塘邊,拿把草編的扇子扇火。

火上吊著一支鐵銚子,壺嘴吐著蒸汽。茶香正是從那裡飄來。  “唔,你們是直接把茶葉丟進去煮麽?”楊末睡眼惺忪地問一邊正在穿皮襖的普三兒。

  “不丟進去煮難道乾嚼著吃?”普三兒奇怪地看著楊末,不知道他想說啥。

  “那個,我們南邊,都是碾細了再用沸水點開。”楊末坐起來找自己的棉袍,一邊用手比劃。

  “大人稍等,小的這就來。”那個孩子聽見兩人說話,轉頭看楊末找不到自己的袍子,將草扇子丟開,撐起身到帳邊一個木頭架子上將疊好的棉襖拿過來,又伺候著楊末穿上。

  “大人”這個稱呼,在宋人中是一般是稱自己的父親,而且口語中也少用。楊末在北境呆了半年,平時也經常在關口跟遼人客商打交道,倒是習慣了這個稱呼。遼人的地位卑下者,一般會這樣稱呼貴人,大概是從原來的鐵族語言中直譯而來。加入守夜人之後,大多數事情都是自己動手,卻不象在汴梁家裡,有婢子仆從幫忙。如今有這遼人小子伺候,感覺倒是挺好。

  “你叫什麽名字?”楊末昨夜回到氈廬中時,又餓又累,胡亂吃了幾口東西躺倒就睡,還沒顧得上跟這小孩子聊過天。

  “小的名喚莫肯,大人。”小孩子一邊幫楊末系著腰上的板帶,一邊答道。

  “莫肯?”楊末覺得這名字真怪,“不原意?”

  “哈哈!”普三兒被楊末逗笑了,道:“莫肯,是國語野兔子的意思。”

  普三兒所說的國語,就是遼人原本的語言。 立國不久,遼人中一位大學者,以這種語言還創造了一種文字,稱為“國文”。崔白從劉勝雲身上繳獲的那兩枚印璽,就是漢字與“國文”兩種文字鐫刻。到如今,遼人中的大部分,平時已經不再說“國語”,甚至於平時的公私文書,也從來不用“國文”。只有特別重要與正式的文書中,還會出現“國文”,而且往往還是跟漢字同用。只是還有一些物品稱謂,或者因為習慣,或者因為漢語中沒有直接的對照物,仍然使用“國語”。大概這個“莫肯”,就是前一種情況。

  等楊末穿戴整齊,莫肯搬來一張矮腳木案子,放到了火塘旁邊地上鋪著的氈子上。又從貼著帳壁放的一個低櫃中,取出一個顏色豔麗的毛布包袱。先打開包袱,將正方形的包袱皮展開,鋪在案上,裡面是個白色的乾淨布包,再打開,裹著直徑兩尺的一張大烤餅。

  莫肯手腳麻利地忙前忙後,不一會兒,鋪著包袱皮兒作餐巾的矮案上就擺好了兩隻銀碗,兩副刀叉,還有兩個大銀盤。一個裝著切成小塊的烤餅,一個盛著撕開的肉干。請楊末和普三兒都在案前的氈子上坐了,莫肯又揭開火上的鐵銚子蓋子,往裡面灑了一撮青鹽,才將銚子提過來,把兩個銀碗倒滿。

  一夜沒喝過水,楊末還真是口渴,著急就要端起熱茶,卻被普三兒一按手臂,“急啥。”

  就見莫肯又拎過一隻單耳無蓋帶流的銀壺,在茶碗上一傾,白色的注入深黑的茶湯,將整碗茶湯都變成了淺褐色。一股特別的香氣順著熱汽騰起,立即勾得楊末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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