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黃沙漫天。
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在風沙中艱難的前行,他們瘦弱不堪,疲憊至極,人人面有菜色,好似隨時都可能栽倒,再也爬不起來。
這支隊伍有二三百人,大部分是成年人,也有老人、小孩和婦人,人們互相扶持著,艱難前行,都希望盡快離開這塊災難之地。
在人群中,有一個個子比成年人還高一些的少年,他顯得很是與眾不同。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頭髮只有幾寸長,氣色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只是在這風沙中,他也凍得瑟瑟發抖,舉步維艱。
他就是田天樂,他已經跟著這支隊伍走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休息過。他本不想如此,奈何紫光將他傳送到了一個正經受旱災的地方,從人們的衣著上判斷。他估計自己應該是來到了古代。
這個時期的人們生產力低下,抗災能力很差,再加上地方豪強和官府勾結,敲骨吸髓般的盤剝,老百姓的生活都十分困苦,一旦遇到了天災,緊跟著便會發生,甚至出現人吃人的人間慘劇,人們為了逃難,不得不舉家搬遷。
田天樂也被裹挾在這支隊伍中,此時的他腹中饑餓難耐,帶在身上的幾塊巧克力都已經吃光了。同時,他也渴得厲害,風沙帶走了他身上大量的水分,他的嘴唇已經乾裂,照這麽下去,他覺得自己也撐不了太久。
除了不停地咒罵系統,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年輕人,你怎麽這副打扮啊?是不是遇到土匪了?”身旁一個老漢問道。
田天樂苦笑,他能說什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隻好順口胡說道“是啊,是啊!我被一夥歹徒搶了,這身衣服還是我撿來的,你看我的頭髮,還被他們給割去了,真是太可惡了!”
“唉,可憐人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萬萬不可毀傷。可是,在這荒年,在這亂世,人命如草芥,又值得了幾個錢呢?唉……”老漢唉聲歎氣。
“大爺……老伯,咱們這是去哪兒啊?”田天樂心裡沒底,要問個清楚。
“你還不知道呢吧,這四裡八鄉都遭了旱災,諸侯們連年打仗,也沒人管這農事了……咱們必須盡快趕到阜縣,聽說那裡沒受災,咱們求著官老爺們發發慈悲,或許能救濟咱們一二。”
田天樂一聽便不禁皺眉,這個年代的好官屈指可數,即便他們走大運碰上了一個,可沒有朝廷的旨意,誰敢輕易開倉放糧。35xs老漢的口中又是亂世又是打仗的,恐怕朝廷已自顧不暇。他們即便到了阜縣,估計也沒有吃的。
田天樂心裡打鼓,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照這個速度,至少還要走上四五天。”
“啊?那咱們路上吃什麽?”
“吃樹皮,吃草根,吃蟲子,能吃什麽吃什麽唄。”老漢不在意的說道,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臥槽!”田天樂暗暗心驚,他可不想啃樹皮,他牙口不好,消化能力也不強。
“對了,老伯,現在是哪個天子當家呀?”
“當然是漢天子呀,還能是哪個天子。唉,不過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老百姓吃不飽飯,活不下去,說句殺頭的話,誰還關心誰當天子啊?”
田天樂點頭,深以為然。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次他是切身體會到了百姓是如何的苦,
因為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員。 大部隊繼續前行,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人們饑腸轆轆,之前從家鄉帶出來的食物已經吃得七七八八,青壯年們便集結起來,準備到周邊尋找食物,老人、孩子和婦女則留在原地,為晚飯做準備。
田天樂也在外出隊伍中。
這個時代的人們長期的營養不良,成年人普遍只有一米五六的身高,而且面黃肌瘦。田天樂就不同了,他不但遺傳了老爸的出眾外貌,而且繼承了老媽的強悍體魄,加之從娘胎裡就營養充足,整個人十分的健壯,雖只是個初中生,卻已經有將近一米八的身高了,在眾人中顯得鶴立雞群,立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其實在這個年代,17歲已經可以當爹了,所以沒人把他當成孩子。一路攀談中,人們知道了他叫田天樂,也是外鄉逃難的,彼此同是天涯淪落人,便天然的多了一份親切感。
“張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啊?”田天樂問道。
“咱們不能走的太遠, 老弱婦孺沒人保護不行。附近有一片樹林,運氣好的話,咱們或許能打到一些野味,實在不行,就摘些野果,挖些野菜。可是也不好說,現在戰火紛飛,各地都鬧災,不是天災就是的,說不定,那片林子已經經歷過很多波流民了,總之看運氣吧。”
眾人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林中,田天樂身強力壯,便主動承擔了探路的工作,他的手裡拎著一根木棍。
在這個困苦的年代,人和動物沒有太大區別。人會捕殺動物果腹,動物也會獵殺人類。他們這撥人都沒有像樣的武器,拿著的大多是種地用的農具。
遇到山雞野兔還好,若遇到了大型猛獸,便只有跑路的份。
這支年輕人組成的捕食隊伍約有百人,而這片林地卻非常大,可惜的是,眾人的運氣都不太好,他們找了很久,只找到了一些野果和野菜,根本解決不了200多人的飲食問題。
眾人都發了愁,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啃樹皮、吃草根,那種東西吃多了可是會死人的。
就在眾人大感失望時,或許是否極泰來,一隻小野豬突然竄了出來。很顯然,它受到了驚嚇,奪路而逃。
眾人聽到了野豬的叫聲,不禁大喜,顧不上危險,紛紛圍攏過去。
然而,人們太累了,竟沒有那野豬跑得快,田天樂一看,頓時急了眼,若是讓它跑了,今晚的晚飯也會一起跑掉。於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勁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