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正義等一行人各自驅車離開了高爾夫球場,直接奔著台東區上野的喜樂高級料理亭而來。
老板娘不但給預留下了最好的豪華包間,而且還親自進行一個接待。這一方面是老關系的熟客,另一方面是自己又在硬金資本那裡有些小投資。
她是明眼人,一見到藝伎都早到了自己這裡進行一個恭候,也就意味著岸本正義會長請得客人非同一般,絕對是那種位高權重者。
在日本,藝伎是賣藝不賣身。想要找賣身的女人,一則是直接去風俗店,另一則就是去無料安內所。
再不然,就是利用網上一些社交軟件或者小卡片上的聯系方法進行。對於男人而言,不管是找援交女,還是找應召女郎,說白了,就是嫖。
藝伎在日本,不但收入高,而且社會地位也不低。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叫法,她們屬於表演藝術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便是在於高端化。
傳統意義上的藝伎,在過去並不被人看作下流。相反,許多家庭還以女兒能走入藝壇為榮。
谷崎潤一郎的代表作之一《春琴抄》當中有人就把親生女兒送到了女主那裡學琴的目的就是為了日後好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名藝伎。
這不僅表明這個家庭有較高的文化素質,而且還得有足夠的資金能供女兒學藝。這種觀念在今天雖已不太多了,但藝伎在人們心目中仍是不俗的。
實際上,能當上一名藝伎也確實不易。學藝,一般從10歲開始,要在5年時間內完成從文化、禮儀、語言、裝飾、詩書、琴瑟,直到鞠躬、斟酒等課程,很是艱苦。
從16歲學成可以下海,先當“舞子”,再轉為藝伎,一直可以乾到30歲。年齡再大,仍可繼續乾,但要降等,只能作為年輕有名的藝伎的陪襯。
至於年老後的出路,大多不甚樂觀。比較理想的是嫁個富翁,過上安穩生活,但這是極少的。
一些人利用一技之長,辦個藝校或藝班,也很不錯。如果有機會能進入公司作個形象小姐,雖只是個“花瓶”,尚可一展昔日風采。當然也有不少人落俗為傭,甚至淪落青樓,就很不幸了。
能夠雇藝伎出席的價格自是不會便宜。她們計費的方式就是從其出門那一刻開始計費。這來回的出租車費是實報實銷的另算。
藝伎的化妝有嚴格要求,乍一看如同死人一般的蒼白。不過,在日本人的傳統認知和審美裡面,這種瓷娃娃的妝容就是美,就是可愛。
用現代的審美去看,或許有些另類。其實,追根溯源,中國唐朝時期的女人們,不也是喜歡類似的妝容嗎?兩者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穿和服,另一個穿唐服。
岸本正義等人到了地方,先是各自把車停好,繼而由老板娘親自把他們引領進了包間內。他們陸續盤腿坐下之後,老板娘就吩咐人趕緊上菜。
藝伎進入包間,開始了她們的表演。岸本正義完全能夠從北野隆一和柏青哥總會長的神情當中瞧出他們著實是真喜歡這種調調和東西,可不是在附庸風雅的裝逼。
自己稍微仔細一想,就很容易想明白。他們二人經歷了日本經濟黃金的三十年,特別是在20世紀80年代的全盛時期,日本人不單單隻滿足什麽出國旅遊之類的消遣,而且從上到下全然一派奢靡鬥富的社會風氣。
用昂貴的金箔來食用,那都是小巫。大巫就是大公司直接雇傭藝伎來充當門面,從而才好攻關。
有錢人請人吃飯,什麽米其林三星都不是事兒。只有能夠一擲千金請有名藝伎來表演和作陪的飯局,那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北野隆一和柏青哥總會長深深地受到過那種氛圍的影響。這一點就如同中國最早那群富起來的人是如出一轍。
在他們的思維裡面,什麽伯爵,什麽江詩丹頓,什麽百達翡麗等等有多麽好,多久的歷史,都不管用。他們隻認勞力士。
為什麽會有這種奇特的現象就在於他們無論是小時候,還是年輕的時候,在省城,魔都,首都等大城市最高檔的百貨商店裡面看到最貴的表就是800元一塊的勞力士。
800元是一個什麽概念?那個時候的中國大陸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二十多元,十幾元,甚至幾塊錢。
所以,那個時候的手表代表了結婚當中三轉一響當中的一轉。一個男人能夠戴一塊手表,還只是國產的手表,即便是穿著長襯衣,也還會有意把手表露在外面。
不僅如此,手表還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在買之前,還得需要有一張手表票。這在當時的中國大陸,戴得起手表的人,那都是在社會上有身份和有地位的存在。
像岸本正義這樣的年輕人,自然就不喜歡藝伎這一類東西。他看著藝伎的表演,最大的感觸就是起到了一定的催眠效果。
自己又不好意思打哈欠,乃至打瞌睡。他趁人不注意,還自己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來提神。
特別是藝伎彈奏起三味線,類似中國的三弦琴。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哪怕自己喜歡安靜,也是喜歡西式的那種小資情調,桌上一杯咖啡,手上一本書, 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面進行閱讀。
“這藝伎最著名的莫過於京都藝伎。不過,我們江戶(東京的舊稱)的藝伎也有自己的特點。”北野隆一感慨道。
“京都藝伎屬於關西流派,而江戶藝伎屬於關東流派。兩者自然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又各有特色。”柏青哥總會長饒有興趣道。
“這些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就顯得太悶了。他們當下喜歡的是搖滾音樂。我那個孫子整天在家裡面鬧騰的讓人不清淨。他還在學校裡面和其他人搞了一個什麽樂隊組合。”北野隆一搖頭道。
“這些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是的的確確地不受當今年輕人的歡迎。等我們這一些老家夥都死了之後,我們的瑰寶也會跟著一起消亡。”柏青哥總會長憂心道。
岸本正義在旁一聽兩個日本老家夥的腔調,完全和中國不少老家夥們的腔調是一模一樣。
什麽京劇,什麽這樣,什麽那樣之類的所謂好東西,確實讓現在的年輕人根本就提不起勁,也不覺得有多麽的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