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生氣的時候砸東西算什麽,可是在被關起來的這些時日,秦紅鳶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是砸東西,也是要被寵愛的人才有的權力。
而她早已沒有了這個權利。
非但如此,她甚至就連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只要有做的過火的地方,就會得到更加嚴酷的懲罰。
所以她現在就連發泄自己的怒火,都只能用這麽小心翼翼的方式。
這府上已經沒有人疼愛自己了,就連原本疼愛自己的祖母,現在心裡也只是看的到利益。
或者說,祖母從來看到的都只有利益,只是當時她看起來還是有利用價值的,而現在沒用了,所以祖母就將她一腳踢開了。
原本秦紅鳶本來的計劃,是希望自己能夠讓秦老夫人心軟,然後慢慢的出門,換來去見六皇子的機會。
而且她也是真心的願意在嫁給顧明玨得償所願之後,給祖母報答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存在了。
因此她最後一抹希望已經被秦老夫人給抹殺了,對方非但不幫助自己,反而還將她關了起來。
秦紅鳶就這麽撕扯了半天的枕頭,一張臉上滿是淚水,一雙眸子裡更滿是血紅,她恨恨的撕扯了半日,才覺得心中好受了一些。
只是隔著窗子看向外面的時候,卻仍舊掩蓋不住眼中的恨意。
事到如今,她連最後一分指望都沒有了。
可若是以前倒還罷了,現在她已經跟六皇子成了魚水之歡,如今已然是他的女人,怎麽能再嫁給別人?
就算是她勉強妥協於現實,去嫁給旁的男人,可自己如今的身子,也不會有人願意接受的。
所以,她現在如果不嫁給六皇子,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
因著前日便跟張成林說好要讓他來府上看診,所以一大早莊月蘭便讓府上廚房的人去安排,備下了中午的飯菜。
秦懷玉吃完飯去莊月蘭那裡的時候,正聽見她跟下人們交代什麽東西可以用,什麽拿東西不可以用。又想著寧安還是小孩子,便額外交代了一些男孩喜歡的零嘴之類的。
聽得母親事無巨細的安排,秦懷玉不由得失笑,抬腳走了進去,先給莊月蘭行了禮,又笑著說道:“母親不必這麽精心,您放心好了,師父他們都不挑的。”
見她前來,莊月蘭笑著向她招了招手,一面笑道:“你師父頭一次來咱們府上,便是為著這個,也要好生招待才是。”
她吩咐完,讓廚娘她們離開了,自己則是攜了秦懷玉的手去了旁邊軟塌上坐了。
秦懷玉這些時日診脈上已經有所成,給莊月蘭診了脈之後,自己覺得她無礙了,便笑著說道:“女兒才疏學淺,覺得您是無事了,不過具體您的身子到底如何,還是要等到師父來了之後才知道。”
聞言,莊月蘭不由得笑著說道:“母親信你的醫術,這些時日也的確覺得身體松快了許多,想來也是無礙了的。”
聽得這話,秦懷玉一面點了頭,一面又道:“您慣會誇我,我都被您說的飄飄然了。”
她說到這裡,又疑惑的看了一圈,問道:“咦,父親今日不在府上嗎?”
今日似乎是父親的休沐日,往常這個時候,秦毅都是在府上待著,鮮少有這種出門的時候。
莊月蘭隨口笑道:“他早起有些事情出門去了,說是晌午之前就回來,畢竟今日你師父來府上,他怎麽都不好不在的。”
秦懷玉笑著應了,見帳房的人過來回稟事情,便陪著母親一塊處理事情了。
等到將手頭的事情處置完之後,也已經日上三竿了。
見時候不早,秦懷玉才想著人去問問,就見莊嬤嬤從門外走進來,滿臉笑意道:“夫人,那位張神醫來了。”
聽得來人姓名,莊月蘭連忙讓人去將他們請進來,一面又讓下人去將泡好的茶端上來。
話音還未落,就見張成林帶著寧安走了進來,身後的寧安背著大大的藥箱,見到秦懷玉的時候,寧安頓時衝著她做了一個大大的口型。
見狀,秦懷玉不由得失笑,走過去幫他去接身上的藥箱。而這個時候,張成林已經跟莊月蘭寒暄上了。
一個嘴裡感謝著對方,另外一個則是一副無妨的模樣,做足了面子上的工程。
至於寧安,則是在悄悄地跟秦懷玉吐槽,他甚至都沒有出聲,秦懷玉都已經讀懂了對方嘴裡想說的話。
秦懷玉無聲的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寧安的腦袋,輕聲道:“好了,快去坐一會兒吧。”
而那廂的張成林已經從丫鬟的手裡接過了茶水喝了一口,眯著眼睛笑道:“唔,碧螺春,好茶葉。”
莊月蘭則是笑道:“這茶葉早讓人備下了一份,您若是喜歡,待會走的時候帶走一份回去喝吧。”
張成林笑著捋了捋胡子,道:“這怎麽使的?”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倒是沒有拒絕的意思。
寧安則是直接坐到了他的身邊, 喝了口茶,又衝著秦懷玉擠眉弄眼,他才喝不出這是什麽茶葉呢,可他了解張成林,知道這人是一貫的喜歡這麽端著的,瞧著像是一個世外高人的模樣,但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老頭兒!
秦懷玉瞧著他這模樣好笑,悄然的順了順他的毛兒,這才道:“師父,今日給母親診脈,倒是稍微有些感悟,我跟您說說方才的感覺,您聽聽可好?”
聽得她說起來這個,張成林這才是真的有了點興趣,因挑了挑眉道:“來,說說看。”
秦懷玉點了點頭,順著自己方才的思路,輕聲道:“脈象有些虛浮,且……”
她一連說了一大串,等到末了才道:“雖說她的身體差了點,但是這些時日的藥喝的頗見成效,如今已經好了許多,假以時日,必然可全然恢復。至於現下需要再喝點什麽藥來鞏固,徒弟愚昧,就不敢托大了。”
張成林一面聽她說,一面不住地點頭,等到她說完之後,連連點頭道:“你學醫的時間不長,能看出來這麽多,已經十分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