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原本還以為要再磨一陣兒,秦老夫人才會同意呢,如今見她這麽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當下便喜不自勝的道謝:“兒子多謝母親。”
見狀,秦老夫人一時不知道是該歎息還是該笑,這個兒子已經三十多了,怎麽還是這麽個性子?不過倒也是好事兒,至少說明她兒子是純善之人。
可惜啊,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配了劉月娘那等沒品的媳婦!
秦老夫人替自己的兒子叫委屈,一面又睨了他一眼道:“先說好,孩子是你的,我認下沒什麽,可那白氏,你能帶到外面去,卻不能往家裡給我帶。這個中緣由,便是我不說你也能明白吧?”
聽得這話,秦宣的臉色一僵,繼而便訕訕地笑道:“母親放心,兒子心裡自有分寸,不會做的出格的。”
他怎麽聽不出來秦老夫人這是在敲打自己呢,不過是想要告訴自己,鬧了這麽幾次,她對白凝兒已經十分不待見了。更何況對外已經宣稱這妾侍死了,若是再讓白凝兒進家門,秦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秦宣想的倒是開,白凝兒是什麽身份不重要,他待她的情分是真的就行了。更何況,便是沒有名分,難道那兩個孩子還能改成別人的不成?
念及此,秦宣心裡越發的踏實,又道:“倒是兒子這麽些年一直不成器,給母親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聞言,秦老夫人哼了一聲,道:“難為你還知道,罷了,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再者說來,白凝兒懷孕,對她而言也算是一個好消息。畢竟今天這一整日,她只有糟心的事情了,這還是頭一樁喜事呢。
因此秦老夫人也多了幾分寬容,想了想,複又道:“明日我便安排人過去給她安胎,你盡管放心便是,保管過幾個月,就將她送過去找你。”
聽得秦老夫人的話,秦宣連忙感激的行了禮,再次道:“多謝母親。”
“行了,咱們母子兩個說什麽謝?”
秦老夫人笑著擺了擺手,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卻又想起另外一樁糟心的事情,因又收斂了笑容,歎了口氣道:“我這裡,倒是還有一件事兒跟你說,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秦宣甚少見秦老夫人這個模樣,當下便有些心中不安,試探性的問道:“什麽事兒?”
只是他沒有想到,秦老夫人一開口,就給自己扔出來一個重磅。
“你大嫂方才過來,同我說要分家。”
驟然聽得這話,秦宣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不可置信的問道:“您說什麽?”
分家?他沒聽錯吧。
很顯然,他並沒有聽錯。
秦老夫人哼了一聲,先前的那些委屈都湧上心頭,面對兒子的時候也懶得遮掩,打著憤恨道:“我不過是去見了鳶姐兒那丫頭一趟罷了,誰知道那竟是個黑心爛肺的,反而帶累了我!可是,我不過是念著祖孫之情,哪裡想到她是要算計懷玉的?如今她們出了事兒,反倒是我這個老婆子跟著遭了秧。你說,她莊月蘭一言不合就要分家,這不是往我的心上捅刀子麽,我可還沒死呢!”
這一連串的話,卻讓秦宣越發的懵了起來,他卻不敢打斷秦老夫人的話,只是等到秦老夫人說完,才急切的問道:“母親,您從頭說一遍,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怎麽又是秦紅鳶又是秦懷玉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怎麽聽得一頭霧水的?
秦老夫人也是氣糊塗了,這會兒見秦宣滿臉茫然的模樣,忍著怒火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的說了一遍。
誰知道秦宣聽完這話第一反應,便是:“您怎麽去找她了?”
當時秦紅鳶的事情,秦宣也是有耳聞的,倒不是因為其他,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府上的爺們怎麽可能沒有知情權。
秦宣這麽些年一直依靠著大哥在朝堂上立足,所以對於秦毅,他敬重的同時也是十分害怕的。自然,對於大哥不喜歡的人或者事物,秦宣也一向是敬而遠之。
至於秦紅鳶,不過一個庶女罷了,他早先就沒有多注意過。在得知她做的事情之後,覺得這丫頭給鎮國公府蒙羞,越發的不待見了起來。
當時秦毅的處置,秦宣還覺得輕了。畢竟若是自己,必然直接弄死算了,怎麽會還留著她的性命。
自然,這也是當時秦宣沒有將人代入秦紅淼的身上罷了。
此時聽得秦老夫人的話,秦宣頓時便有些不樂意:“母親,那丫頭當初做的事情,您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又給您灌了什麽迷魂湯不成?”
秦宣便是再不高興,也不敢說秦老夫人的不對,畢竟這是自己親娘呢。他將過錯都歸結到了秦紅鳶的身上,果然見秦老夫人恨恨的點了頭。
“她當時隻說是想要修複與家人的關系,我到底是看著她長大,誰知道這丫頭竟然包藏禍心……”
秦老夫人滿臉憤怒,然而秦宣再了解自己親娘不過,這必然是秦紅鳶的身上有好處可以撈了。
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最終只是道:“那懷玉丫頭沒事兒吧?”
這可是大哥的命根子, 若是她真的出了事兒,恐怕這事兒誰都攔不住了。
若是旁人,秦老夫人就直接罵了,偏偏這是自己兒子,所以秦老夫人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回答道:“我晚上的時候讓丫鬟去看了,人沒事兒,已經睡下了。”
得了這個答案,秦宣才放心了下來。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說明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呢。
還有挽回的余地。
見秦老夫人臉上還帶著不高興,秦宣便又安撫道:“母親,您別太著急了,我明兒個去問問大哥是什麽意思,說不定大嫂只是一時賭氣呢。”
他說到這兒,也覺得分家不大可能,畢竟這是大事兒呢。
估摸著大嫂就是一時在氣頭上,雖說這樣對長輩不好,可到底這事兒自己親娘理虧,秦宣也不敢說別的再拱火兒,最終只是笑道:“這時候不早了,不如您先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