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丫頭,你著人去盯著些,務必要嚴防死守,決不能讓她再跟六皇子再有接觸!”
這秦紅鳶此番做事實在是不像話,就算是秦老夫人要護著她,可若是事情失控的話,秦毅也不會吝嗇犧牲了這個女兒。
“若是她執迷不悟,直接絞頭髮關到家廟,屆時對外隻說病逝便是。咱們府上之人,絕對不能再跟六皇子有任何牽扯!”
聽得秦毅這話,秦懷桑沉聲應道:“是,父親。兒子也是這麽想的。”
便是沒有秦毅這些話,他也不打算讓秦紅鳶再做出脫離掌控的事情了。
對於這個庶妹,他一向也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只是到底存著幾分真心在裡面的。
但是現在,這些真心都已經徹底的磨沒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濃烈的厭惡。
與之同時的,還有擔心。
這個時代對於女子實在是太過苛刻,家中一個女孩的品性出了問題,便會連累府上其他人的嫁娶之事。
這秦紅鳶是個沒腦子的,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若是隻她一個倒還罷了,偏偏府上還有四個無辜的女孩兒呢。此事一著不慎,便會連累了她們的親事,所以必須要慎重,她這事兒也得捂緊了,必要時刻,除之!
此事沒什麽可分歧的點,父子二人達成一致之後,秦毅便沒在這事兒上多分心,而是跟秦懷桑說起了朝堂上的事情。
才說到一半,就聽得門外有廝叩門,旋即便見滄瀾院的廝走了進來,恭聲道:“國公爺,夫人讓老奴來傳話,說是姑爺來了,您跟少爺是現在去寧安堂,還是等到中午了再過去用午膳?”
秦毅自然是不打算過去的,因道:“你去回夫人,就說我中午過去。”
一則他身份高,合該成武侯過來自己這裡;二則秦老夫人才鬧得那樣不痛快,他一想到這個繼母做的事情就直皺眉頭,更不願意給對方這個臉面。
其實這廝也能猜到國公爺的態度,此時聽到他這麽說,一點意外都沒有,行了禮道:“是。”
見那廝出門,秦懷桑則是繼續跟秦毅說起了先前未完的話題。
……
而此時的寧安堂裡,卻是一片淒風苦雨。
“祖母,並非是孫女兒先前要駁您的面子,實在是有苦衷……”
原本秦紅鳶是在祠堂裡反省的,只是秦老夫人回去之後怎麽想都覺得這口氣不順,便讓丫鬟過去將她叫過來詳細詢問。
秦紅鳶知道這一關沒那麽容易逃過,索性來了之後便將實話說了,並不打算再隱瞞。
聽得她這話,秦老夫人臉上的表情陰沉,哼了一聲道:“你能有什麽苦衷,難不成還是有人給你下了毒,逼迫你這般說的麽?”
聞言,秦紅鳶便知道秦老夫人是氣急了,跪著往前行了兩步,抓住秦老夫人的衣擺,啜泣道:“祖母,孫女兒也是昨夜才知道真相,原本想要今日來跟您商議的,誰知中途又發生了這些事情……求您恕罪!”
見她磨磨唧唧的說不到正題上,秦老夫人則是神情一冷,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詳細給我說來,若有半子隱瞞,必然不饒你!”
秦紅鳶顧不得擦眼淚,目光淒然道:“祖母,六皇子他的確是真心喜歡孫女,只是我是家中庶女,身份不高,想嫁給他,正妃之位是絕對不可能的。且六皇子想要跟父親合作,然父親並不配合,他便想出聯姻的法子來,想要跟秦懷玉虛與委蛇,讓孫女兒務必不能說破了。”
她說了這一連串,秦老夫人卻是瞠目結舌,沉聲問道:“這事情,你是早就知道,還是昨夜裡才知道的?”
秦紅鳶哪裡敢說自己早就知道,連連搖頭道:“孫女兒也是昨日才知,六皇子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他既發的誓言便必然不會作假。只是那秦懷玉倒打一耙,不止寒了六皇子的心,他還想將孫女兒也拖下水不得善終啊!”
說這話的時候,秦紅鳶聲淚俱下,端的是楚楚可憐,然而秦老夫人卻只是看著她,眉眼耷拉著,心中則是在思索著什麽。
不同於秦紅鳶所說的情真意切,她卻是想到的更多。
見秦老夫人不說話,秦紅鳶越發心中打鼓,伸出手來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含著眼淚望著她道:“祖母,孫女兒知道錯了,求您原諒我吧……”
這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孫女兒,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秦老夫人心軟了一些,再想起秦紅鳶話裡的內容,又不由得皺眉道:“你怎麽這麽糊塗?”
說起來,這也是秦紅鳶受了委屈了。
她想到這裡,擰眉道:“起來吧,才說了讓你穩重些,怎麽那些話都喂狗了?自你先前說過跟六皇子兩情相悅,我便知道你做不得正妃。只是有一點,若旁人做了這個位置,說不定還會因著你背後的鎮國公府投鼠忌器,可若是換了秦懷玉來,那可就只有你受委屈的份兒了!”
秦紅鳶心中不以為然,她知道顧明玨討厭秦懷玉,只要自己牢牢抓住六皇子的心,難不成還真的會因為那正妃的位置比自己高,就讓自己落在下風不成?
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跟秦老夫人說的,這是強嘴。
見她低著頭,秦老夫人又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你跟六皇子,還是暫且不要來往了,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這話一出,秦紅鳶瞬間抬起頭,不可置信的問道:“祖母,為什麽?”
“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秦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卻並未將理由說出來。
擔心秦紅鳶受欺負只是其中一點,更重要的是,這府上的兩個孫女兒不能都壓在一條船上。
她雖然討厭秦懷玉母女,可是因著她的二兒子還受秦毅庇護,所以她更希望秦毅能夠順風順水,至少這樣的話,也就代表了她兒子是諸事順遂的。
所以,秦紅鳶跟秦懷玉,絕對不能同時嫁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