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秦懷玉心念電轉,倒是瞬間明白了這裡面是什麽東西。反倒是莊月蘭疑惑不已,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來,道了謝,自己則是帶著疑惑拆開來看。
只是一看,她的眼眸便驟然緊縮。
那上面是供詞,確切的說,是關於那些人接了單子,毒殺她的供詞。
王婉清雇傭天暉閣的人,屢次作案,從給她下毒、到買凶殺人未遂,再到謀殺她們母女二人。
一樁樁一件件,都被那天暉閣被捕的殺手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饒是方才已經知道了真相,可現在在看到上面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莊月蘭依舊覺得連指尖都在發抖。
雖然知道後宅女子多有陰私,可惡毒如王婉清的,也是獨一份兒了!
見莊月蘭神情變幻,秦懷玉走過去接過那張紙,輕聲道:“母親,我來看看。”
卻不想,莊月蘭直接握住,並沒有讓她拽過去,堅定道:“別看。”
這麽肮髒的東西,她不想讓女兒看到,不能玷汙了女兒的世界。
見狀,秦懷玉不由得輕笑,道:“母親,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相較於莊月蘭,她的模樣更加冷靜。
看到這樣的女兒,莊月蘭心疼不已,若不是她糊塗,著了別人的道兒,怎麽會讓她的女兒迅速強大起來?
她可憐的懷玉,也不知為此吃了多少的苦!
一想到這裡,莊月蘭便覺得受不了,連帶著一顆心都被擠壓似的疼痛。
秦懷玉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手,一面看向府衙的人道:“有勞差爺跑一趟,這兩日我會命人再去府衙,屆時再詳聊此事。”
聽得這話,那衙役哪裡不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便笑著道:“好,那小人就先回去複命,暫且不打擾了。”
他們前來,其實是因為這裡面的事情牽涉到了平原侯府三個主子,證據遞過來固然是要讓府上的主子看清楚王婉清的真面目,可更多的,卻是為了討一個好處。
畢竟,這個恩情,可是要平原侯府承的。
莊月蘭這會兒也平複了一些,點了點頭,讓莊嬤嬤親自送那衙役離開。
至於這一趟的打賞錢,自然也是十分豐厚的。
衙役千恩萬謝的走了,莊嬤嬤則是跟秦懷玉一左一右的扶著莊月蘭回了滄瀾院。
將人都打發到外面,秦懷玉這才詳細的將供詞看了一遍,她先前只聽那衙役說了一些,可到底不如這一份供詞來的詳細。
等到看清楚上面所寫的內容之後,饒是秦懷玉也不由得驚到了。
因為被送到府衙的天暉閣部下很顯然不是幾個人,而是京城的整個分舵!
據這上面所說,天暉閣位於京城的分舵被不知名高手給端掉,且將他們都打包送到了府衙。
順天府這些年被天暉閣這種蛇鼠之輩惡心的要死,然而架不住對方實在狡猾,躲躲藏藏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對方的分舵。
誰知道,這一下竟然在年關這會兒送過來一個大功勞,將人直接全部打包到了府衙門口。
功勞都送上門了,若是他還不審問出些什麽,豈不是太慫包了?
那順天府尹樂呵的當晚都沒睡著,直接便將人挨個審問了一遍,雖說遲疑他們招認的太過全面且細致,不過想著應該是那個神秘高手的傑作,便不疑有他。
誰知這裡面,竟然審問出了關於平原侯府的案子來。
那天暉閣十分喪心病狂,只要給銀子,不管是誰的買賣都肯做,所以得罪了不少達官貴人的同時,也有一批達官貴人在護著他們。
因此那順天府尹便將一批棘手的案子擱置在一旁,專心處置起了這一個會給自己帶來好處的案子來。
普通的後宅陰私,牽扯到了這等案子裡面,想來平原侯府很樂意承他們的情的。
府尹打定了主意,這才巴巴的讓人將審問出來的卷宗送到了平原侯府。
只是現下秦懷玉看著這些卷宗,卻不由得泛起一陣疑問來。
天暉閣在京中存在已經數年,這麽多年都能不動如松的安穩著,怎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現在被人給一鍋端了?
畢竟,她前幾日才被天暉閣的人刺殺,而那兩個刺殺她的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可是在淮安王府被扣留著呢。
再聯想到先前顧明淵讓人給她送信,讓自己小心王婉清,秦懷玉驟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難不成……是顧明淵為了幫自己,帶人將天暉閣給一鍋燴了?
倒不是秦懷玉自戀,覺得顧明淵對她有些什麽意思,只是這幾件事相隔的時間太近,怎麽想那個神秘高手都跟顧明淵脫不了關系。
念及此,秦懷玉不由得扶額,若真是這樣,她欠顧明淵的恩情,可就像是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了……
見秦懷玉歎氣,莊月蘭下意識提起了一顆心,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麽?”
聞言,秦懷玉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母親不用擔心,這上面的證詞十分詳盡,王婉清作惡多端,此番休想逃過去!”
有這幾份證詞,她倒是要看看,還有誰能護得住王婉清!
不過……
“母親,這幾份證詞咱們先放著吧,莫要拿出來。”
她這一次, 不但要讓王婉清不能翻身,要要讓秦老夫人那個老虔婆再不能在府上仗著一個輩分興風作浪。
而這個結果,只能讓秦老夫人自己先作一作了!
見女兒眼中的光芒,莊月蘭不由得點頭道:“好,你想怎樣都行。”
她說完這話,又走到外室,對瑤琴吩咐道:“去晚夕院,將王婉清帶過來!”
她鮮少有這樣威壓的聲音,聽得瑤琴心頭一顫,連頭都不敢抬,恭聲應了一聲“是”,轉身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不多時,瑤琴便去而複返,只是卻給她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回夫人,王姨娘不在房中。”
聽得瑤琴的話,莊月蘭眉心一皺,問道:“那她去哪裡了?”難不成,是得到了什麽風聲,所以跑了?
這個事情仿佛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