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啊,說話倒是很體貼,可是,若不是因為昨夜裡某個人的可勁兒磋磨,莊月蘭何至於不舒服?
她瞪了一眼某個毫不自覺的罪魁禍首,推了他一把道:“夫君不是一向早上閑不住麽,出去練劍去。”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秦毅無趣的摸了摸鼻子,三年未見,他更有興趣的是眼前的娘子,奈何自家夫人臉皮太薄,眼見得有要發怒的傾向,他還是乖覺的出門去了。
順便,去瞅瞅閨女。
才出門,正跟三夫人打了個照面。
“給大哥請安。”
對於這個弟妹,秦毅見的次數其實並不多,不過從打扮上分清楚是秦燁的正妻,因點頭道:“嗯,你嫂子在裡面呢,進去吧。”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出了門,不想到了女兒這裡,卻正見她這兒也有客人。
“給父親請安。”
一旁的四小姐秦紅菲,也連忙站起身來,帶著幾分忐忑道:“給大伯父請安。”
對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伯父,秦紅菲自幼就怕,總覺得他身上血腥味兒跟洗不乾淨似的,瞧著就嚇人。
侄女兒在此,秦毅自然不能跟女兒說什麽,因點了點頭,道:“嗯,不用拘束,你們且聊著吧。”
只是出門的時候,秦毅到底是歎了口氣。
三房的人怎麽這麽不討喜,一個纏著他媳婦一個纏著他閨女,得,還是老老實實練劍去吧。
父親走之前那頗為遺憾的一眼,秦懷玉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她略微一想,便知道怕是三嬸也去找母親去了。
而等到秦毅走了之後,秦紅菲才敢接著方才的話題道:“祖母前些時候還好好兒的,怎麽就突然生病了呢?”
從方才秦紅菲來了之後,便試圖在秦懷玉這裡打聽秦老夫人的消息。
這會兒見她被打斷了還不死心,要繼續詢問,秦懷玉心不在焉,淡淡道:“祖母年紀大了,不舒服也是有的,你既然關心她,不如多去給祖母請安。”
聞言,秦紅菲頓時訕訕笑道:“晨起的時候我跟母親去請安了,只是未曾見到祖母,想來是她疼惜我們小輩兒,怕過了病氣吧。”
聽得這話,秦懷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並未接口。
今日晨起,秦老夫人便讓人給各個院子裡傳了話,道是她近來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所以以後每月初一去她房中請安便可,其他時間不必過去。
不過,且不說她先前身體還好好兒的,單說這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為何又讓人將秦紅鳶的一樣物件都搬到了寧安堂裡去?
因著秦紅菲年紀小,所以張金桂並沒有跟她說的太多,秦紅菲一知半解,心裡藏了許多的問題。恰好張金桂讓她過來跟秦懷玉拉近關系,她便借著這個由頭過來問秦懷玉,誰知對方也沒有告知的意思。
秦紅菲心裡有些不舒坦,面上卻是仍舊笑道:“大伯父這番回來,想來朝廷又要有封賞了吧?”
要知道,自幼她最羨慕的就是這個大堂姐,因著大伯父是平原侯,又是赫赫威名的武將,所以每次皇上的上次都是不計其數,讓她每次看的都眼熱。
聽得秦紅菲的話,秦懷玉臉上仍舊帶著散漫的笑:“四妹慎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可妄自揣度。”
她一句話將秦紅菲想要問的話給堵了回去,秦紅菲噎了一下,點頭道:“嗯,是妹妹魯莽了。”
只是心裡越發的怨起了秦懷玉。
這廂的秦紅菲在碰壁,而那邊的滄瀾院倒是笑聲不斷。
不過,基本都是張金桂在笑。
“大哥能夠平安歸來,可見是福大命大的,此番他得勝回朝,大嫂的好日子可要來了。”
聽得張金桂帶著討好的話,莊月蘭嘴角依舊溫婉的笑著:“西楚得天庇佑,夫君能夠得勝,也是我朝氣數宏盛。再者咱們的日子一向不差,以後自然會越來越好。”
她跟張金桂打著太極,雖然說話柔軟,卻讓人有一種距離感。
然而張金桂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樣,仍舊臉上笑意不斷:“那是自然,不過大嫂也是造化大好福氣的,那等小人才不會得了手去。”
她說的是王婉清。
昨夜裡被波及到的人,也有三房插的釘子,縱然被處置了,可這依舊沒耽誤張金桂收到消息。
這會兒她像是不知道自己的人被處置了一般,歎了口氣道:“只是這番事情,到底讓人覺得後怕。說到底,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那些妾侍原本不安好心,好在大嫂您沒事兒,不然可就叫人後悔莫及了!”
說到後面,張金桂的聲音裡又多了幾分惱意。這些年來,若說最受妾侍困擾的,可就屬她了。
畢竟,誰不知道這位秦三老爺別的本事沒有,可是最愛收集各色溫香暖玉的。他們三房裡面,有名分沒名分的足足七八個,這還是在張金桂嚴防死守,不準那些勾欄院妓子進府的結果。
不然,他們三房就更加烏煙瘴氣了。
不過,這次莊月蘭出事,倒是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借口收拾那些小賤人們。
張金桂心裡打定了主意,倒是不那麽急切的收拾人,眼下大哥回來,以他的名望,約莫自家夫君的官職還能往上提一提。
再者,秦老夫人吃了這麽大的一個癟,日後掌家的必然是大嫂了,她跟莊月蘭處好了關系,日後在府上也能站的再穩當一些。
聽得張金桂這話,莊月蘭淡淡一笑,道:“這事兒已經過去,相乾人員也已經被處置,便不必再提了。”
她知道張金桂打的什麽主意,無非是聽說了昨夜出的事兒,所以過來探聽消息罷了。
“還是大嫂你心地仁慈,只是以後還是要當心些的好。”
她是知道消息的,昨兒夜裡便有人回來報喪,說是那王婉清到了家廟沒多久就死了,而秦紅鳶也被接到了秦老夫人身邊住,約摸著是怕莊月蘭會報復到這個孫女兒的身上。
張金桂心中冷笑,也就是莊月蘭手段太過綿軟,若是自己,莫說今日的禍事了,當年壓根就不會讓人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