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秦紅鳶,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她的行蹤,若是讓自己尋到了蹤跡,必然讓那個女人不得好死。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卻是將人給先救出來再說。
至於其他的,只要人在,那就一切都好說。
哪怕靜嬪心知肚明,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圈套。
但是圈套又如何,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明玨被殺的。
不過他們大概率會覺得營救之人會放在最後一日斬首的時候,此時她得了消息就立刻行動,說不定反倒是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只要顧明玨被揪出來,她下一個目標就是弄死顧明淵。
至於皇帝麽……
皇帝他們如此逼迫,逼得她無法置身事外,不得不跟著趟一趟渾水。
好啊,渾水她可以淌。
只是,她動手的代價可就大了,但願皇帝那個狗東西莫要後悔才是。
笛聲斷斷續續,在這深夜裡,像是索命亡魂在哭嚎,自內殿傳出,驚擾的樹上烏鴉都利箭一樣的逃入了夜空中。
……
這一夜,京中注定是不會平凡的。
將近黎明的時候,大理寺被一夥兒不明來路的人襲擊,而這一夥兒人幾乎渾身帶毒,但凡沾染上的,全都登時倒地不起。
這樣的情形,嚇得那些官兵們節節後退,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有了起初那些人的送死,到了後來的時候,那些官兵們甚至不必他們動手,自己就先倒地不起,跪著求饒命。
劫獄前所未有的順利,外面接應之人很快便接到了信號,倒是顧明玨找到了,讓他們按著原計劃去接人。
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等到了大理寺門外約定的地點,幫著同伴將顧明玨扶上馬車之後,他們卻被同伴給下了黑手。
先是毒藥後是兵刃,不過盞茶的時間,那些在外面接應的全部都被拿下。
而這個時候,那些燈籠燭火全部亮了起來,官兵們將這裡包圍,他們不得動彈被盡數綁了起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些所謂的同伴,根本只是穿了他們的衣服而已!
大理寺卿一面讓人將這群劫獄之人都給關押,一面在心中暗自感歎淮安王的聰明絕頂。
今夜之事,淮安王早就布了局。
他們全部都提前服了解藥,可以解百毒的。
若是真的有人劫獄,那就假裝不支,先讓他們混進去,再著幾個會演戲的,假裝自己怕了,借著帶路的由頭,請君入甕。
待得人到了顧明玨的囚牢之後,那裡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保管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難逃此處。
至於那裡的顧明玨麽……
其實是一個帶了人皮面具的絕頂高手。
這之後,再讓他們扒了那些劫獄之人的衣服,出來吹幾聲似是而非的暗號,如此緊張之下,那些人精神高度緊張,很容易出錯,聽到動靜怕是就會出來。
這個時候,再將剩余的人一網打盡。
布局雖然不算十分精妙,可拿下這些人,卻是綽綽有余了。
這一夜,大理寺內燈火通明,所有監牢幾乎都被佔滿。
大理寺內本就是專門替皇帝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如今這些人又有上面下的便宜行事的命令,所有那些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就都盡數招呼到了他們的身上。
那血腥之氣幾乎彌漫了整個大理寺,然而對於這些每天和血打交道的人來說,非但不覺得恐怖,反而增添了幾分興奮來。
大理寺卿更是如此,那些被刑訊之人的鮮血濺了他滿臉,反倒是讓他覺得越發精神百倍,隨手擦了一下臉,指尖研磨著血跡,淡淡道:“不招是吧,那就繼續吧。”
這一夜,慘叫聲從未停止過,此起彼伏的,像是在比賽什麽一般。
到了天明時分,大理寺卿滿意的看著手中這一疊的證詞,沉聲揮手:“抓人。”
……
這一夜,未曾合眼的何止是大理寺的人。
靜嬪自夜裡的時候便派出人去盯著外面,可等到天光大亮,都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反而在日上三竿的時候,見到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神情滿是恐慌:“主子,不好了,奴婢剛剛接到了消息!”
見到那人的模樣,靜嬪瞬間覺得心頭一沉,她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帕子,咬牙問道:“說,出什麽事兒了?”
那婢女神情慌亂,而說出來的話,更是讓靜嬪隻覺得眼前一黑。
她說:“咱們的分舵被端了!”
“你說什麽?”
饒是靜嬪心中已然想到了最壞的打算,卻也沒有想到,竟然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她甚至連那些精銳全軍覆沒的準備都做好了, 畢竟大理寺可不是吃閑飯。
可她卻沒有想到,竟然不止是搭上了那些精銳,甚至還賠上了分舵的人!
“你且詳細說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迎上靜嬪幾乎要吃人的目光,那婢女的神情也難看不已,硬著頭皮道:“回主子,信上說咱們的分舵黎明突然被襲,對方準備充足,他們猝不及防,分舵兄弟幾乎全部折損,這是拚死才送出來的信。這是信件,請您過目。”
那信件上是用血寫的,可以看出來是匆忙發出來的,還有那上面潦草的字跡和措辭,更讓靜嬪心頭一沉。
這是……
她眼前一黑,咬牙想說什麽,竟然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突然想到了什麽,神情陰冷的衝著外面喊道:“來人,烏冬!”
話音未落,就見烏冬快步從外面走近,恭聲道:“主子,奴婢在呢。”
眼見得烏冬進來,靜嬪沉聲道:“隨我去內室!”
到了現在,若是她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懷疑了,那就白長這麽大了。
如今她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顧明玨還在大理寺被困得好好兒的,就連京城分舵都折損了進去。
甚至於,她也成了懷疑對象。
為今之計,只能事急從權了!
聽得靜嬪這話,烏冬連忙應了一聲,轉身隨著她一起進了內室。
靜嬪從櫃子裡拿出來雜七雜八的東西,咬牙沉聲道:“烏冬,到了如今,咱們只能拚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