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微笑:“青衣,情況你都了解了吧,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跟我們一起走?”
葉婧雯看了他一眼,心裡吐槽:你剛才還說把青衣當人看呢,這會兒怎麽不把那些話從頭到尾重複一遍?
青衣非常乾脆地回答:“暫時不能!”
秦虎愕然,什麽叫暫時不能?
“那什麽時候可以?”
青衣:“我可以用工程艦製作高性能儲存器,儲存我的主程序完全沒有問題。”
秦虎緊緊地抿住嘴,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把你裝進儲存器,我覺得那就像把一個人關進休眠艙,讓他一直睡一直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光是想想,我就沒法接受……還有別的辦法嗎?”
葉婧雯眼睛瞪得溜圓,心說你挺會形容啊,怎麽跟我說話的時候沒這麽多詞?
青衣沉默片刻,很糾結是不是說實話,但她最終還是選擇隱瞞:“多花一點時間,可以製造一台高性能機器人,讓我的主程序轉移進去,但是所有的資料都必須留在長戈號上,我不確定這樣做對我有什麽樣的影響。”
實際上,她早就把所有資料都轉移到生化人的大腦裡。
不得不說,生物在記憶儲存方面確實比機械更有優勢,明明大腦那麽不起眼,卻有那麽複雜的功能,就連青衣積攢了那麽多年的少量資料,都能一股腦地塞進去。
要不是青衣還不想暴露自己,只要從休眠艙裡鑽出來就能解決問題。
秦虎這下真想不出辦法了:“青衣,你還有其他建議嗎?”
“暫時沒有!”
秦虎徹底歇菜,勉強說:“那好吧,暫時先這樣,如果你有什麽辦法就馬上通知我!”
“辦法不是沒有。”青衣說。
秦虎差點跳起來:“你怎麽不早說?快講講,什麽辦法?”
青衣:“你們兩個去雷州,我留在這兒,或者返航。”
秦虎差點當場吐血,硬梆梆地拒絕:“不行,這麽簡單的辦法還用你想?前提前提你不懂嗎?必須是你跟我們一起上雷州,不能分開那種!”
“那我沒辦法了。”青衣說。
她的思維速度比人類快得多,從聽到秦虎和葉婧雯的對話到現在有一段時間了,她的腦子裡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念頭。
聽了秦虎那些話,青衣已經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把秦虎保護的太好了,讓秦虎對她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性。
對於青衣來說這不算什麽,但是對秦虎呢?過度的依賴並不是什麽好事,青衣認為有必要培養秦虎的獨立性和自主性,或許讓秦虎離開一段時間是個不錯的選擇。
青衣馬上開始計算各種因素的影響,結果隻過了幾秒鍾就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單獨的人類都非常弱小,能力非常有限,但人類的強大之處在於非同尋常的頭腦和超乎想象的創造力,所以從古至今,人類一直使用各種工具加強自身的能力。
從本質上來說,人工智能也是一種工具,只不過更複雜更精確,秦虎需要青衣操縱戰艦再正常不過,若是放棄了自身已經擁有的優勢不用,非要以人來操縱戰艦……呵呵,那豈不是腦子有病?
再說了,人類也不是達不到人工智能的水平,只要在大腦中移植牲芯片,就能擁有媲美人工智能的反應速度,代替人工智能操縱戰艦綽綽有余。
青衣若是想用人類的身體走一趟雷州,最完美的方式就是偽裝成大腦移植了生物芯片的人員。
只是青衣再也不是那個純粹的人工智能,她的思緒越來越受那具身體的影響,更像一個真正的人,所以在遇到了難題,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答案的時候,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
秦虎和葉婧雯也把雷州的問題暫時放到一邊,把會面時的錄音交給青衣做一下分析。
青衣馬上把錄音中的話逐字逐句地顯示在屏幕上,一句一句地仔細琢磨。
乍一看,似乎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畢竟該說的喬振疆都說過了,重新分析也沒什麽新意。
可秦虎覺得青衣的思維更加縝密,或許會有些不一樣的收獲。
青衣不負所望,很快就拿出了第一項分析成果:銀河系的勢力分布圖!
銀河系俯視圖被青衣用多種顏色標記,標明了人類、生物文明和維都聯盟的大致分布范圍。
哪些空域是穩定的後方、哪些空域是戰爭的前沿,哪裡空域是敵我交鋒的的戰場,哪裡是人類至今仍未踏足,有可能掌握在敵人手裡,各種信息應有盡有,全都在圖上一目了然。
看著兩色交雜的矩尺臂,秦虎目光複雜,說不清心裡是什麽滋味兒。
葉婧雯關注點卻不在勢力分布上,她想起了喬振疆說起過,當初建立雷州的時候,曾有一些私人殖民船進入矩尺臂。
她的心思馬上活泛開了,這一行為可以解讀成主世界大力推進矩尺臂的殖民進度, 但是反過來想想,是不是也有利用私人殖民為雷州擋災的意思?
畢竟那個時候……不,直到現在,人類仍然不能確定維都聯盟的實際控制范圍,私人殖民也是人類殖民,讓私人殖民船佔據矩尺臂,總比什麽都不做,拱手把矩尺臂交給維都聯盟好。
不是葉婧雯心理陰暗,而是現實的情況讓她不得不這麽想——這些年裡,不知道多少殖民星被維都聯盟的艦隊摧毀。
可是反過來說,損失慘重的殖民星同樣拖住了維都人的腳步,要是沒有矩尺臂上的殖民星,只怕維都聯盟早就拿下了矩尺臂全境。
到那個時候,雷州就成了直面維都聯盟的第一線。
經過這麽多年的接觸,葉婧雯以為自己很了解外域人,可是聽完喬振疆的一席話,她才發現以往對外域人的了解都是皮毛,維都聯盟比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甭管雷州發展了多少年,其實力都不可能與主世界比肩,一旦敵人從矩尺臂方向殺過來,雷州能不能招架得住還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