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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傳》第24章 陰差陽錯拜官身
  晉王音清聲朗吐字有力,緩慢敘道:“本王幕下祭酒與主簿們多番走動,先在次試為你部十二人阻退了裁判旗官下場乾預,又憑本王諭令截留你那策文,保你不失,可不正因此獲咎於那些竹林黨人?科道禦史們一個個跳出來借題發難,本王下屬無不受此麻煩牽連,你說,這乾系你是背得,還是背不得?”

  姬念甫言談裡隱去心中對未來的種種布置,籌謀著尚文詔這隻卒子的用法,嘴上大談竹林黨,毫不掩飾他與某幾位大人的對立。

  尚文詔堪稱井蛙觀天,囿於身份地位,對時局理解淺之又淺。

  尚文詔早前與一眾殺手糾纏撂下的傷勢未愈,惶恐鬱悶中真真假假挨了三十大板,舊傷略有加重勢頭,此外幾位上官將他提來此處,先是不明就裡一番試探、問罪,接著又來策論考校,尚文詔內心積鬱無以複加,實在搞不清楚幾位上官要拿自己怎樣,直到晉王脫口闡釋,原先沉積在他胸中的窒礙才油然開釋不少,尚文詔拜伏道:

  “罪民叩謝殿下回護,殿下不以區區鄙陋,賤民性命但從殿下處置。”

  “本王素來惜才愛人,德薄之輩亦不拒收入彀中,如今九州沸騰、強虜擾邊,若計較微末濫貶濫殺,豈不顯得本王量小?”

  尚文詔聞言身形一顫,晉王雖沒指名點姓,但這德薄之輩,說的可不是別人,正是他本人。

  聰明人素來能夠發現、理解、欣賞同類,但最忌的也正是同類。

  晉王話中潛台詞,是在提醒告誡尚文詔,處處謹慎小心反而痕跡明顯、凡事機關算盡反而見事不明,做人勿要聰明外露。唯修德修身、踏實穩重,才是身為人臣,面對上位者時,最最珍貴的品質!

  尚文詔敲通內裡關節,不禁後怕,隻恭恭敬敬道:

  “殿下教訓得是,罪民無知無禮,心浮氣虛內存僥幸,惱了殿下。然殿下雅量寬宏,容得小民放肆,且不吝提點教誨,殿下之於罪民,大恩乃同再造!”

  尚文詔深埋其首,迅速斟酌起自己近兩日來的百般作為,計較一番後,似乎沒有太大不妥之處,最終只能將晉王對他說這番話的根由,歸結於初時的放肆,給人家晉王留下了糟糕的第一印象。

  尚文詔層層梳理下來,將晉王百般作為視為愛屋及烏之舉,他猜測晉王愛惜師兄鬱牧川的才華,若鬱牧川因他尚文詔被黜、被懲治而大受牽連,進而影響前途,晉王自然有了插手的理由。這也是尚文詔眼下所能得出的,最為合理的結論。

  尚文詔心想:“今日之事,並不是因為那勞什子策論多麽高明,抑或幾句考校有多麽的令晉王滿意,究其根本,一者自己攪進了羽林衛唐家的事情,雖然自家不明其中玄機,但對唐家有助益是事實,唐家人在中間或多或少,應是為我說了好話的。”

  坐在晉王身側,沉默大半晌的指揮使唐大人動了。

  唐秀略一俯首,拱手道:“殿下,卑職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但講無妨。”晉王望向唐秀的眼神不似投向尚文詔時那般從容篤定,其間多有幾分似敬似懼的專注,這一絲變化被尚文詔瞧在了眼裡。

  羽林衛者,帝王直轄,上至宗室皇親,下至文武百官,設立之初便賦予重權,朝廷內外凡有膽敢乾政弄權、貪贓枉法者,弗論地位如何尊貴,羽林校尉皆有權代帝捕拿正法之,眾法司亦無權干涉。

  唐秀瞟一眼尚文詔道:“卑職這趟來回,中間安排還是不大周祥,

小女行為任性,險些害了大事,望殿下恕罪。”  晉王放聲一笑,搖頭客氣道:“唐大人哪裡的話,賊人卑劣狡詐、膽大妄為,虧得唐大人調度周全得法,才叫這夥蠹蟲們全數落網,此事於孤,於太子殿下,都是大功一件,此事,孤將如實回稟父皇陛下,為唐大人請功。不過,這夥人勢大如斯,毫無底線至此,亦是孤所沒有料到的,竟趁我方不備對令愛下手,不驚了令愛才是。”

  唐秀低頭道,“卑職慚愧,這回小女遇險全賴小女行事任性妄為,才叫奸人打個措手不及。”唐秀一頓,“虧得此子不惜性命相助,才叫凶人沒有得逞。依卑職所見,此子膽識手段都不差,若外臣有意為難於他,卑職鬥膽,請殿下割愛,令尚文詔入我衛辦事。”

  晉王聞言沉默了片刻,面上沉靜如淵,心中變化卻萬分精彩,姬念甫斜睨尚文詔,見他依舊跪伏不動一副尊敬模樣,嘴上隻道:“唐大人有心了,這小子武技科表現勉勉強強,經書武略背得不錯,在本王幕府中,乾個祭酒、參軍事卻是屈才了。我遼鎮每日與胡虜大小交鋒不斷,此子雖善機變,膽氣也不小,但以他這個體格身手,若隨孤前去陣上,兵凶戰危,恐怕孤亦不能善加保全,如此,為唐大人辦事正合適。”

  兩人一個來回,便將尚文詔安排得明明白白,尚文詔暗暗嘀咕道,“娘的,老子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不堪,這天策府將軍府,老子不去也罷。”

  唐大人呵呵連笑稱謝,晉王又道,“愣著做甚,還不謝過唐大人賞識知遇大恩?”

  尚文詔渾身吃痛,艱難站起行禮又跪下,道“罪民多謝殿下、唐大人提攜。”兩位大人笑吟吟示意他退到一旁,尚文詔再拜再謝,由左右力士攙扶著退下,隨後被領到郎中處療傷。

  晉王與唐秀又興興頭頭交談了一陣, 一齊離開賜園,晉王言稱改日親登唐秀府上再敘,唐秀點起部曲護送著晉王車駕儀仗向禁城而去,於北安門駐足暫停目送,直到晉王一行一行從視線中完全消失,才打道回府。

  尚文詔遍體鱗傷身不由己,被唐秀下屬裹挾著同行。

  唐秀一路上沒有再找尚文詔說話,尚文詔也樂得清閑,一行人行至唐府大門前,失蹤半晌,使尚文詔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唐七老兄,突然從衛士中躥出來,對一眾看護尚文詔的力士稱,唐大人令他妥善安置尚文詔,隨即指示一眾力士從府中牽來騾馬車駕,拎起郎中與尚文詔便丟入車中,隨後親自駕車帶隊回到初次宴請尚文詔的別業中。

  唐七將尚文詔的住處安排在了位於東廂一間大臥室,隨後領著幾個心腹小旗長端來三葷兩素一桌吃食和藏酒,布置在尚文詔床前,幾人攙扶尚文詔半臥榻上,邊吃邊聊。

  一小旗長端起酒杯道,“某先恭喜尚兄弟了,兄弟我姓毛,單字一個興,字…”

  “去你一邊的吧,就你還字,又字又號的學人家舉人秀才?”

  毛興身旁一個小矮胖子打斷道,“尚兄弟,這毛興最為粗俗不堪,哈哈,在下楊士奇,恭賀尚兄弟,尚兄弟年輕有為,入得指揮使大人、七哥法眼,日後便是我等親親的同僚手足啦。”

  唐七咣當一拍酒壺,厲聲道,“沒他娘個規矩,都你娘的閉嘴,先叫吾弟文詔說。”

  尚文詔嘬一口酒,後背、屁股火辣辣的疼,長籲短歎直呼慘,隻道,“老哥,你可害慘弟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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