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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傳》第13章 食客
  “老王,這兩位便是日前與你提起的鬱兄弟和尚兄弟,其余幾位好漢,老黃卻也不識得。”黃全財與小院裡諸人團團作揖道。

  早些時候尚文詔與黃全財兩人商量完流水席的具體辦法,劉棟便受鬱牧川囑托滿城尋人,將散在京裡各處等放榜的原右路二小旗隊員們都通知了一聲,眼下隊員們都十分賞臉齊聚一堂,連與劉棟最不對付的戴紀也到了。

  尚文詔熱情相迎心中打鼓道,“應該托善生跑一趟,叫這戴紀誤會了可不好。”

  “哈哈幸會幸會,鄙人王得地,就住隔壁!前幾日聽老黃說二位小哥前去校場應舉,也不敢來叨擾,今日大夥都得閑,咱們一頓酒是少不了的。”這王甲長年屆四十,面兒上氣色端得飽滿,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如同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眾人由鬱牧川、尚文詔兩人招呼著一一見禮介紹一番,右二小旗的隊員們都是武人,待人接物上不恃身份毫無架子,只因左右文武尊卑有別,武生不似文科舉子那般身負功名受朝廷恩祿,武舉之總考雖在級別與規模上與文科舉的會試無二,可應舉者的地位高低卻有天壤之別,另一時空的戚少保戚爺爺也曾自稱乃張太嶽門下之走狗耳,文貴武賤可由此略見一斑。

  黃全財拜房牙這職業所賜,公關上屬於一把好手,有尚文詔在前引領,不消幾刻功夫就和一夥大頭武生們打成一片,締結了深厚的軍民魚水情,小院裡氣氛相當熱絡。

  “哎喲,黃兄弟,老身來遲!”院門口聚起一班提鍋挈籠的幫廚,領頭喊話之人便是黃全財提到的廚班李嬸。

  李嬸擺擺手示意幫廚們即刻乾活後,上前殷勤道“王哥哥也在,正好,棚布桌椅一道跟您領了。”

  王得地在衙門班房裡做快手,加之其為人素來古道熱腸,故而被街坊們推為甲長,此時王得地全神貫注聽鬱牧川、尚文詔的一班弟兄們講起當日陣略考上兩陣對壘的情形,正聽到精彩之處,哪能顧得上理那李嬸,便隻頭也不回的道一聲“使得”。

  李嬸領來的廚班人手乾活爽利又熟練,平日專司操辦紅白宴席,屬於專業從業人員,半柱香的功夫下來,蘆草坊金口街上十來張小桌和杯盤碗筷已經整整齊齊排好,廚棚底下廚子們忙得不可開交,鬱牧川采買置辦的各色鮮蔬果菜、雞鴨豬肉已由廚子們處置起來,兩口大黑鍋裡油溫漸起呲呲作響,街面上好不熱鬧。

  尚文詔和黃全財兩人從小院抽身而出,挨家逐戶敲門邀請街坊鄰裡們看座入席,尚文卿帶著小黃從院裡跟來,在兩個大人身後做起跟屁蟲,邊走邊分糖糕吃。

  鄰居們深感新來的這戶人家待人親切,投之以木桃自然報之以瓊瑤,紛紛提來自家的蔥蒜醬菜、瓜子零口,部分人家乾脆直接挽起袖子上陣幫廚,各家各戶的女人們首先領著孩子喜氣洋洋入座,東一句西一句扯起家常。

  晚間,數樣香氣騰騰的葷素小碟由幫廚們擺上桌來,王得地斟滿一碗燒酒起身環視道,“各位老少,鬱兄弟、尚兄弟兩位既然與咱們住同一條街巷,日後便都是自己人,某不多說,話在酒裡。”說著脖子一仰先乾為敬,鬱牧川、尚文詔和旗隊的武學生們紛紛舉杯回敬一碗。

  座上各家女人孩子們首先動筷,只因為吃飽了便得帶上孩子離席為自家男人騰座位,鬱牧川此時與身邊戰友們推杯換盞抽不開身,尚文詔隻好抽空離桌支應酬酢,本想拉上弟弟妹妹一起給各家姐姐嫂子見禮,

卻見尚文姝這丫頭躲得自己遠遠的,一時四目相接,少女頰上便紅霞齊飛,躲開尚文詔的視線隻管低頭夾菜,尚文詔無奈,隻叫上二狗與自己一起去給鄰家敬酒。  “不知尚哥兒與你大哥二人都婚配與否?”問話之人不知是哪家的娘子,尚文詔幾碗下肚喝得微醺也沒記住這是哪家大嫂,隻一拱手作羞怯模樣道,“尚未,尚未。”

  這話頭一起可不得了,各桌上七大姑八大嬸便跟著一起嘰嘰喳喳,又是幫忙算生辰又是看相合八字的,你一言我一語打聽起尚文詔的籍貫家世和擇偶要求,尚文詔心知當下應對之法隻能是半推半就滿足這些鄰家婆婆、娘子做紅娘當月老的八卦之心,不可推脫敷衍,隻好裝模作樣擺出一副感激模樣認真聆聽,娘子們不論談起哪家姑娘尚文詔都作覬覦神態,把這些娘子們逗得咯咯直笑。

  席上撤走一批又來一批,這次是各家的男人們,鬱牧川這桌的武生們都已吃飽了肚子正喝酒劃拳,鄰家漢子乾脆拚成一大桌一起喝,老黃渾家張氏和尚文姝也吃好了,兩人便打幫餐班的師傅們收拾殘羹剩菜,端上新出鍋的小碟。

  尚文詔回到主家這桌劃了一輪拳,眾人嚷嚷著要聽安津衛救人之事,尚文詔便添油加醋講那日的情形敘述了一番,隻是最終以鬱牧川、尚文詔兩人將虎賁營的軍漢全部撂翻在地作結尾,其間編造的打鬥場面更是描述得天花亂墜凶險異常,劉棟、徐善生幾人完全被尚文詔調動起情緒,聽到鬱牧川橫刀立馬打飛領頭欺人的軍漢時大呼叫好,紛紛端起碗來要敬鬱牧川,還主動要求拜把子換名帖認鬱牧川作大哥,尚文卿則在坐在桌角咧嘴直笑,趁鬱牧川和尚文詔不注意時偷偷喝了一碗燒酒...

  “尚兄弟,尚兄弟。”尚文詔感覺有人在輕戳自己胳膊,偏頭一看是黃全財。

  “黃老哥何事?”

  老黃指指街口低聲道,“尚兄弟,你看最外頭沒並過來那桌,我可瞧了好一會兒,吃喝那兩人不是咱坊間的,莫不是蹭吃蹭喝的遊手青皮?坐在那少說半個時辰了,要不要趕走?”

  “黃老哥好眼力,你就在此坐,貴客臨門待我去會一會。”尚文詔拍拍一旁的徐善生,示意徐善生跟來。

  “兩位兄台對我家酒食還滿意?”尚文詔一揖客氣道,這桌上杯盤狼藉,眉彎眼笑打量著座上這二人。

  桌上兩人一主一仆,為首的身材瘦小,頭戴東坡烏巾身著黛紫綴花羅衫,腳踩一雙白底官人靴,一副世家紈絝打扮,坐他身旁的是一健碩悍仆。

  上首那公子聽見響動便抬頭看看尚文詔,只露齒一笑,又抓著手裡的燒雞繼續大快朵頤,吃相好生暢快淋漓,尚文詔和徐善生兩人也不言語,隻管坐下斟酒,還為對面的主仆也各自斟上。

  公子抹抹嘴巴拱手稱謝,側過身對悍仆耳語一番,一旁的悍仆便代主人道,“我家少爺說謝過主家招待。”那公子又湊近悍仆的耳朵嘀咕幾句,悍仆點點頭對公子低聲道,“便是坊間流水席,北方樣式的。”

  尚文詔笑眯眯打量著眼前這人,這人鮮衣靚服一副富貴打扮,吃相卻若餓狼似的,仔細瞧來者公子身上的衣衫明顯較其嬌小身材大略上一號,再細看兩眼,這公子纖手玉指,腰肢甚細,脖頸上竟沒有喉結!

  尚文詔心中暗自琢磨:“京城裡的公子哥哪個不是自小就飛鷹走馬紈絝浪蕩,吃慣了百般山珍海味,這小家小戶擺個大棚流水席哪裡瞧得上眼,能作這般新奇態度大快朵頤的,也隻有偷溜出來的閨閣中人了...”

  尚文詔對上首公子拱手還禮,隻道“兄弟今日擺酒隻為賀喬遷之喜的,來了便是客,兩位不必客氣,敝姓尚名文詔,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那扮男裝的女公子聽尚文詔喊他兄台,噗哧一笑,剛要開口便閉嘴忍住,湊近悍仆耳邊指示幾句,悍仆又替主人道“我家少爺,咳,我家少爺近日裡口舌生瘡喉頭髮澀,不便講話,家主少爺免貴姓唐。我家少爺還問這位兄弟,這,這蔥沫燒鴨是何種做法料理出來的。”

  尚文詔心中暗自發噱,嘴上隻道,“這蔥沫燒鴨乃我師祖連霞廚王不傳之秘,弟不敢擅露天機。”

  對面那公子眉頭微皺似有嗔意,交待了悍仆幾句,那悍仆便道,“如此,我家少爺有請,勞兄弟明日再照此樣料理一頓可好?”

  “好嘛,這是把我當廚子了,看來李嬸廚班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尚文詔忍俊不禁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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