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城,三良土堡。
在遍地灰燼的田地上,聞迅趕來的百姓正在收斂自己親人的屍體。
一股股屍體燒焦的味道和血腥味道撲鼻而來,令人聞之欲嘔。
對這些底層百姓而言,這是一場血與淚的交流,那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所有希望與光明之途,全都已經絕塞,仿若無根浮萍,只欠一死。
三良土堡大門口,一幫腰佩長劍的漢子,為首一中年大漢,跪倒在地,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百姓的心情是複雜的,面對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豪族食客,他們是既恨,又怕。
如果不是眼前這人下命令關閉大門,或許可以救下更多人。
但是,另一個可能,則是三良土堡亦被山匪洗劫。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很快,就有人喊了出聲:“是劉老爺他們來了!”
“還有大王,大王也來了!”
聲音很快在三良土堡外傳開,原本處於悲傷之中,失魂落魄的百姓聽到後立馬跑了過來。
經過編戶齊民的改革之後,葉澤在小陽國百姓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但葉澤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一眾百姓突然就這麽跪了下去:“大王!山匪毫無人性,殺我家人,燒我莊稼,您可要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請大王替我們做主!”
“請大王替我們做主!”
悲鳴嘶喊聲不絕,葉澤看著一具具不成人樣的屍體,看著滿目瘡痍的莊稼地,心中憤怒難以言表,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沉默有時便是最大的悲憤。
半響,葉澤長嘯一聲,“天蒼蒼兮臨下土,胡為不救萬靈苦!本王今日在此立誓,所有屠殺百姓的山匪,本王定會摘下他們的首級,以敬無辜慘死之人的在天之靈!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字字鏗鏘,任誰聽了之後,都能感受到葉澤話裡的滔天怒意,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中的百姓突然就在地上磕起了頭來。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只要有大王在,那幫山匪的末日就來了!”
“沒錯,我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一命抵一命!”
周圍的百姓沙啞地嘶吼著,眾人種憤怒仿佛已經化成了熾烈的火苗,會在他們的心靈深處一直持續燃燒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顏高忽然撥開人群,向著三良土堡的大門就衝了過去,揚起手中刀鋒,雙目通紅道:“你們這些傖夫,隻知領錢吃乾飯,百姓在眼前被殺,莊稼被燒,你們竟然緊閉大門,真是妄為大丈夫!你們何曾配的起手中長劍!”
說罷,氣憤至極的顏高,揚起長刀就要砍去。
“住手!”
葉澤見狀,出言喝道。
“大王,此人該死。”顏高氣憤地哼了一聲道。
葉澤道:“顏高,倘若你遇到這種情況,該當如何?”
“自然是與這些賊人殺個痛快!”顏高狠狠道。
“你方多少人?對方多少人?你若出這土堡,那堡內的百姓與財務,又當有什麽結果?”
這倒是把顏高給問住了,這土堡裡,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十來人,倘若真出門迎敵,那結果不外乎螳臂當車,連帶著土堡也被毀,到時候的損失,只會更為巨大。
“大王!恆衝該死!”土堡為首的中年男子忽然抬頭看著葉澤道。
“你的確該死,不過,本王要留著你這條命,為那些死去的百姓報仇!”
“大王!”恆衝虎軀一震。
“怎麽?你有意見?”
“不,只要能夠手刃賊人,恆某就算是被亂刀分屍,也心甘情願!”
恆衝說完,那些跪在身後的食客們也都喊道:“大王,我等也願跟隨大王,替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仇!”
葉澤點點頭:“很好,那就暫且留著你們的小命,先把這裡給好好善後。倘若之後,本王再聽到有百姓被殺,必要你們陪葬!”
說完,葉澤又看著那些百姓,道:“痛失至親,本王知道你們很憤怒,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但是本王要要說的是,你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自保,殺賊除寇的事,交給本王就好!”
有些年輕氣盛的百姓聞言頗為不服,死的可是他們的至親,為什麽就不能報仇?
葉澤看著底下一雙雙不甘的眼神,不由道:“你們的家在小陽城,那就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不希望再有人無辜枉死,接下來,我會讓人教你們一些傻弟弟的技巧,只有這樣,你們遇到匪寇之後,才有能力自保。”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愣,他們明白葉澤的意思, 但是他們並不想等,他們現在隻想去找到山匪的老窩,去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葉澤見狀凝眉,大聲道:“本王的話,你們可曾聽見!”
一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這才喊道:“聽見!”
“很好,你們只有接受訓練,才能保護自己,本王也就免除了後顧之憂。”
說完,葉澤又安排了一番,這才上馬返回小陽城內。
“顏莊,回去之後,立馬組織青壯百姓,本王要整個小陽城,全民皆兵。”
“喏!”
葉澤點點頭,又道:“顏櫻,你挑幾個耳目靈活之人,去調查一下那些山匪的去向,本王懷疑,這山匪就是大湖上的那一波水寇。”
“喏。”顏櫻接著問道,“大王,你怎麽知道那些山匪就是湖上的水寇的?”
“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本王剛剛把黑戶都收編了,立馬就出來一波五百人馬的山匪來小陽城四周殺人防火!”
顏櫻心頭一震,頓時就明白過來,難怪這陣子湖上一直風平浪靜,敢情這些水寇化作了山匪,前來報復啊!
想到這裡,顏櫻又道:“大王,那不如咱們再征收一些軍士吧。”
葉澤搖搖頭道:“暫時還不用,五百兵馬已經是小陽城能負擔的極限,再征招軍士,必會影響城內的正常運行,怎麽對付這幫山匪,本王已有定計,你們隻管按照我說的去辦就好。”
說著,葉澤緊緊握著手裡的韁繩,不管單單只是是這幫山匪本身,又或者是有什麽樣的幕後黑手,這次他一定要讓對方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