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大王免除稅收,返還土地,那些在外流亡的黑戶都回城了?”
李槐很震驚,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卻是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因為一直活躍在大湖上的水寇司徒醜,就是他的義弟!
李槐眉頭緊鎖,目中怒火閃爍,他能夠控制著小陽國,除了門下的八百食客外,大湖上的水寇也是他的一股重要力量。
這些年,隨著黑戶的不斷增加,被司徒醜拉入夥的水寇隊伍也在不斷壯大。
而且,這些黑戶不時還會給司徒醜繳納“保護費”,這樣就能大大減少他本身的開支。
可是現在,葉澤來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黑戶給編了!
這已經侵害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這個葉澤,還真把自己當大王了!不行,得盡快把他處理掉,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被他搞出什麽事端來。”李槐正自思量的時候,一旁的李準突然道,“父親,這個大王著實可惡,我們李家經營多年,豈能讓他壞了局面?我今晚就讓人滅了他!”
在李準看來,整個王宮就他葉澤這麽一個大王,就算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發現。
不過正當李準想著怎麽安排人手時,一旁的李槐卻是一巴掌拍了過去:“愚蠢,怎麽能讓他死在王宮裡?他要真死在了王宮裡,你以為楚國不會懷疑我們李家?特別是東邊武城縣就是春申君黃歇的封地,這可不是易於之人!”
李準捂著臉,眼中帶淚道:“父親,那你打算怎麽做?”
李槐瞪了一眼過去道:“此事為父自有打算,你就不用管了!”
李準一臉陰鷙地走了出去,李槐沉吟片刻後,輕聲道:“進來!”
話落,兩個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這二人形貌相近,一看就是孿生兄弟,不過其中一人身著輕鎧皮甲,另一人一身文士裝,顯然是一文一武,這二人一叫司徒武,一叫司徒文,乃是大湖水寇司徒醜的兒子。
“義父!”兩人異口同聲道。
李槐點頭道:“你們兩個聽好,義父這裡有個計劃,需要你們協助完成,共謀大事。”
“義父請講!”兩人仍舊是異口同聲,似乎天生就能心意相通一般。
“小武,你帶一批糧食財務,回去分給弟兄們,讓你父親將所有人手都收攏,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司徒武聞言,也不廢話,直接拱手領命道:“喏!”
李槐頷首,接著對司徒文道:“小文,此次行動,我需要有人能牽製住黃歇封地的楚軍,你帶上錢財,去一趟韓地的許夷城,找到他們的將軍檀伯達,此人父母為黃歇門客所殺,就說我們李家願與他們合作,共抗黃歇,隻要他們佯裝進攻楚地,錢財我李家大大的有。”
聽到這話,司徒文眼神一縮,道:“義父,這檀伯達雖然與黃歇有仇,但是韓楚兩國明面上仍舊是盟友關系,此次他們出兵毫無理由,既然師出無名,我怕他們不肯啊。”
司徒文說完又看了看李槐,李槐眉頭微皺起,都說一個人書讀的多了,腦子裡頭主意就多,這和司徒武一比起來,果然就是這樣。
相對來說,他更喜歡用司徒武這樣的武夫。
但是他又離不開司徒文這樣的文人,因為看看那蘇秦張儀之輩就能讓他明白,一個能言善辯之人要是用在了關鍵處,作用能抵千軍萬馬。
“無妨,韓楚雖然盟友,但是暗地裡何時停過紛爭?而且,要是別人,我沒有把握,
但是這檀伯達出了名的貪財好色,給他些甜頭,什麽事都好辦,斷沒有問題。” 說到這裡,李槐緊接著道:“就這麽定了,你這一路前往也須時日,今晚就動身吧。義父等你的好消息。”
他不想司徒文再闡述自己的意見,司徒文見狀,也隻能領命,“喏!”
李槐笑道:“去吧!”
……
此時的小陽城外,金色陽光中,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倒影,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此時正小心翼翼地駕著馬車的,正是王童。
在馬車身後,還有四匹老馬,馬雖瘦小,但是上面的騎士卻引人注目。
當前兩騎一個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一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
後面兩騎一人眼光射寒星,兩彎眉如刷漆;一人眼如丹鳳,眉似臥蠶。
年紀不大,每個都是虎背熊腰,沒一個像是讀書人。
馬車中,一老者端坐其中,眼昏似秋月籠煙,眉白如曉霜映日,形如天上翔雲鶴,貌似山中傲雪松。
在老者身旁,跪坐著一少女,生的唇紅齒白,極其美貌,頭上束著青布包頭,身上披著一件皮衣,胸前斜插一口寶劍。
這就是葉澤讓王童去楚地棠縣請來的顏氏一家。
老人叫顏鳴,少女叫顏櫻。
後面四騎則是他的四個孫兒,分別名為老大顏高,老二顏羽,老三顏息,老四顏莊。
這顏氏一家,正是為數不多的魏武卒後人。
此時,王童正跟顏鳴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顏先生,前面就是小陽城了,你別看這周圍的田地裡有不少人,那都是大王登基後改革的成果。”王童指著不遠處在田地裡耕作的農夫笑呵呵道,“小陽城的百姓終於能過上好日子了。”
王童剛剛見到顏氏一家的時候,就知道這家人絕對不簡單。
因為就是那在後面騎馬的是個漢子,人人背著個大石磨在院子裡蹲跳著,要是普通人,早就累死了吧。
“對了,顏先生,你和大王是怎麽認識的?”王童好奇的,他覺得葉澤真的是太神秘了,還認識這樣的猛人。
“偶然的機會下認識的,隻是沒想到,葉先生他竟然會成為小陽國的大王。”顏鳴感慨道,他沒有想到,自己當時不經意間救下的年輕人,現在竟然會成了一國之君。
雖然這個國家在他看來小的可憐。
“爺爺,我當初就看出澤哥哥不簡單,他去過很多奇怪的地方,知道的東西還多,還有神奇的寶貝。”
一旁坐著的少女顏櫻興奮地說道。
“妹妹,你不會是看上葉澤那小子了吧?”這時,馬車後響起一道粗礦的聲音。
“老二,你還真別說,葉澤那小子真能配的上咱們的妹妹,一看就是讀書人,和咱們不一樣。咱們一家都是武夫,也該來個不一樣的了。”另外一抖略顯深沉的聲音響起。
“大哥,二哥,你們在說什麽啊!”顏櫻的臉瞬間就紅了,慌忙扭頭看向窗外。
她今年十七歲,是顏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哈哈哈……這有什麽啊,喜歡就是喜歡,咱們顏家兒郎,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老三顏息大笑道,“妹妹,三哥幫你提親去,你到時候就嫁給葉澤,我看這小子也喜歡你。”
“三哥,休要胡說!”顏櫻的臉上越加發紅,乾脆走出車廂,坐在了車頭。
“還害臊了,這可不像我們的顏櫻。”顏莊調侃道。
顏鳴搖搖頭,這五兄妹,平時就愛互相戲弄。
“爺爺,這是我們魏武卒重新崛起的機會!”老大顏高忽然道。
顏鳴聞言,目中閃過一絲落寞,歎息道:“魏武卒三字,休要再提。”
“你們若是能耐,便去與那大秦的鐵鷹銳士,比一比高低,挫一挫他的鋒芒!”
“雖然有些癡人說夢。”
“但是有些事,不去做,就永遠不會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