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則來到宇文忻的住處之後,待管家通報領進門,宇文忻有些意外的看著到來的唐令則,疑惑問道:“唐左庶來此有何貴乾?”
唐令則微笑道:“杞國公勿怪,先前太子殿下非是故意的,在下來給杞國公道歉。”
宇文忻苦笑著擺擺手,說道:“唐左庶言重了,只要殿下不稟告至尊,我便對殿下感激涕零。”
唐令則一把拉住宇文忻,說道:“杞國公勿憂,殿下不會告訴至尊的。其實殿下對自己的處境也是十分焦愁,不過沒什麽好主意,杞國公先前所出主意太過剛烈,所以殿下不答應。”
宇文忻眉毛一揚,說道:“殿下既然明白,為何不采取行動呢,若在這樣下去,殿下的東宮之位不保啊。”
唐令則眼裡閃過一絲陰沉,說道:“晉王殿下並不是沒有能力的人,若被他察覺,則萬事皆休,更何況滿朝文武都緊盯著殿下,如此行事,太過魯莽,著實不妥。”
宇文忻沉吟道:“那唐左庶可有什麽好主意?”
唐令則陰笑道:“杞國公,不如向至尊稟明,河北道貪腐嚴重,派使臣下去嚴查,然後將整個河北道清洗一遍,如此一來,晉王便也沒有多少力量在手,而且還可以從中體現出杞國公等人的手段,威懾整個朝野上下。”
宇文忻思索片刻,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唐左庶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心腹,殺人不見血,此計甚妙!”
二人又詳細的商議了一會具體的行事方案,在下一次的大朝之上,宇文忻向楊堅稟報,果然楊堅對貪腐之事極為重視。不僅答應了派遣使者巡察河北道貪腐,還應用了宇文忻舉薦的劉昉。
劉昉自是宇文忻一派的大臣,也是一個開國功臣,能力不俗。在楊廣啟程的六日後,劉昉也踏上了去往河北道的官道,一路之上也不張揚,而是低調潛行,不為人察覺,秘密的前往河北道。
而當楊廣知道事情原委的時候,劉昉早已經查探完畢,並且將一份名單上交給了楊堅,還有收集來的證據,也一並上交了。
楊廣罕見的向張衡大發雷霆:“孤王讓你在河北道養了那麽多的秘衛,竟然連劉昉的絲毫蹤跡都沒有探查到,直到劉昉回朝,孤王猜得到消息!張衡,你手下的秘衛難不成都是廢物!”
張衡看著發火的楊廣,心裡也是清楚,這件事影響之大,河北道上上下下上百官員恐怕難逃或貶或斥的命運,而經過這一番動作,楊廣會對整個河北的控制力下降一大截,而太子也不知道會安插多少人進來,這樣一來,楊廣的很多動作恐怕都逃不過太子的眼睛。
張衡說道:“殿下,此番罪過全部在臣,實在是沒有想到,太子的動作會這樣大,先前有秘衛稟報過,但臣卻未曾重視,卻不料竟是太子的人來收羅河北道官員的罪證,太子這一番動作出人意料。”
楊廣見張衡沒有推脫,怒火捎去,但依舊煩躁不已,有些無奈的說道:“依建平看,這件事情應該這麽樣來處理?才能讓父皇平息怒火?”
張衡緊緊皺起眉頭,思慮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供認不諱!只有這樣,才能將晉王府撇清在這件事情之外,並且還要主動上交一些官員的罪證!”
楊廣聽罷,也明白了過來,自己只能走這一條路,將自己完全摘離這件事情之外,才能依舊有一個好名聲,但是太子的所作所為,讓楊廣心裡憋著一口悶氣,久久不能釋懷。
楊廣眼中閃爍的寒光,
說道:“建平,太子既然已經這麽做了,那就和孤王結仇了,依你看來,怎麽樣,才可以給太子一黨給一個教訓!” 張衡嘴角勾勒出一絲陰狠的笑容,冷聲說道:“此事簡單,全在太子正妻身上!”
“元氏?和她有什麽關系?”楊廣有些疑惑的問道。
“元氏和太子本來就關系緊張,只要稍微有個衝突,二人便會鬧的沸沸揚揚,而太子向來因為元氏而不得二聖喜愛,只要利用元氏和太子的矛盾,讓世人皆知,到了那時,本來支持太子殿下的大臣也會近一步失望,而轉向中立!”張衡說道。
楊廣微微低下頭,沉吟一會兒,說道:“那行,此事便交給建平你去辦,務必隱秘,就算失敗也不能暴露是我們所為!”
張衡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 說道:“殿下放心就是,太子絕不會知道!”
當張衡走出晉王的書房之時,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看書房內正在閉目養神的楊廣,低沉的自言自語道:“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有膽子和舊臣合作,簡直是昏了頭了,陛下猜疑之心,楊家,宇文家,一眾家族誰看不出來,那個不是個個敬而遠之,唯有太子殿下走的如此之近,看來,東宮的位置離晉王殿下越來越近了。”
張衡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朝著王府外面走去,剛踏出王府府門之時,不知從何處閃出一個人影,走到了張衡的身旁。
“尚書,有何吩咐?”
來人正是秘衛的頭領之一,秘衛如今已有上千人之多,而張衡一貫謹慎,自不會將這樣龐大的權利交給一個人來掌管。先前在走出王府之際,張衡已經向一名隱藏在王府中的秘衛發出命令,而王府旁邊的一處院子裡,一直有一位秘衛首領隨時待命。
張衡卻看也不看一旁的秘衛首領,而是徑直向前走著,肅聲說道:“立馬讓京城內的秘衛到處宣揚,就說,太子妃因不滿東宮,在外養了面首!記著,一定要隱秘,寧可失敗,也不要暴露行蹤,知道了嗎?”
秘衛首領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樣的流言假設傳出去,一定會傳遍整個天下,到時候,皇家的顏面都會丟個乾乾淨淨,而東宮,也將會面臨暴怒的二聖,懲罰也絕不會像往日那般輕描淡寫的揭過。
秘衛首領不敢多想,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然後悄無聲息的朝著右面的小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