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網絡信息都忙碌了起來,龐大的數據流像是擁擠的車輛在爭奪羊腸小道。
各國的超級計算機在此刻同步運轉,儲存室內的風扇呼呼作響,工作人員熱得脫下了白大褂。
“怎麽回事?”
“cpu過熱,誰在運算!?”
“院長,我們的計算機被入侵了!”
“什麽!?”
類似的對話在短短十幾分鍾內已經發生了幾百起,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麽樣的黑客能夠擁有這樣強悍的技術。
“切斷電源!”
“終端數據來不及保存了。”
“那也不能就這麽把數據白白送給敵人。”院長擦眼睛的手都生氣地顫抖了起來,“給我接國防部,告訴他們,這是軍事入侵!”
電話劈裡啪啦地響了起來,工作人員恨不得用膠帶把話筒綁在耳朵上。
五分鍾後,聲波那裡已經出了結果,他緩緩睜開暗紅色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說道:“空中一號。”
……
北極。
安吉爾現在已經沒有那個閑心坐在科研站裡了,慵懶如他也忍不住跟著那些工作人員一起奮鬥在挖掘前線。
他的學生說得對,憑借他們現在的人力物力,是根本沒辦法從浮冰之下挖到什麽的,但他需要的不是整個恐龍骸骨,而是能夠證明史前文明的證據。
安吉爾在政商兩界都有不少朋友,裡頭就有對他這個課題感興趣的,他跟那人從來沒見過面。
有一次他專門發表了史前文明的議題,就在無數科研同人都覺得他瘋了的時候,他花旗銀行的黑卡裡平白無故地多出了一百萬美金。
事後還有人專門跟他聯絡,說只要能找到跟史前文明相關的線索,就可以獲得成倍的投資,聯絡員給了安吉爾一個電話號碼,並且囑咐他,除非有了成果,否則不要打這個電話。
“這下應該可以了。”安吉爾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他恨不得現在就跟那人聯絡。
“教授,教授。”學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是不是又有什麽成果了?”安吉爾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那頭來了一群人,他們好像不是很友善。”
“有人要跟我們搶成果!?”安吉爾抹了把胡子,這樣重大的發現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就像是母雞的蛋,那是要用生命去守護的。
然而他剛一出門,就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
身著黑色製服的士兵將整個科研站團團圍住,他們所有的人都是全副武裝,臉上還帶著黑色的面罩,那妝容即像反恐精英,又像恐怖分子。
這些人的右臂上都帶著一枚紋章,上頭繡有類似ET頭顱的標志。
不遠處停著機架小型戰鬥機,要知道在這種冰天雪地,開飛機來是非常危險的,除非……對方特別急。
“你們……想幹什麽?”安吉爾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他再怎麽樣好歹也是國立大學的教授,對方應該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安吉爾·瓊斯?”說話的人站在人群的最前列,看起來像是隊長一類的人物。
“是我。”安吉爾挺起了胸膛。
“你們一共多少人?”
“小子,你告訴他。”安吉爾叫來了自己的學生。
“我們一共二十個。”學生回答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來這裡……”
“隊長。”小隊裡一個人湊到了他的耳旁,“和上頭交代的信息是一致的。
” “嗯。”隊長點了點頭,隨後朝身後的成員比了個手勢。
槍聲陡然響起!
沒有任何預兆或是協商,子彈就洞穿了這些手無寸鐵之人的胸膛,安吉爾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惹到了哪一方的勢力。
很快,在場的人就全部無力地栽倒在地上,人體與冰面裝出悶響,鮮紅的血液浸入了白茫茫的雪地。
“把這些屍體都處理掉,沒有什麽比北極的海更適合當墓地的了。”
“是。”
黑衣小隊的成員開始忙碌,他們兩個人一組將屍體扔下水,不遠處的北極熊觀看到了這一幕,卻不敢靠前。
……
美國領空,空中一號。
這架藍白相間的波音747是總統的專屬座駕,高達35億美元的造價使它成為權力的象征,它因此也被看作美國的國際圖騰,常常有人稱它為空中白宮。
飛機上乘坐都是軍政界的重量級人物,其中也包括總統本人,有人開外笑說如果空軍一號失事,那白宮至少得空一半兒的人, 民主黨和共和黨都得連夜補人口。
“這裡是空中一號,高度330。”空中一號的駕駛室足有一般民航飛機的五倍大,這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時刻緊繃著神經,確保飛機航線不偏一絲一毫。
和駕駛室緊張的氛圍不同,客艙裡身著西裝或是軍裝的人物都悠哉地看著報紙,常有百裡挑一的美麗空姐遊走於他們中間,以標準地微笑耐心詢問咖啡加不加糖。
然而就在某個座椅下頭,正擺放著一個手提CD音響。
迷亂,聲波手下的情報員。
原本陸鳴以為聲波只要在太空眼睛一閉一睜就能直接獲取最機密的信息,但事實明顯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聲波告訴他有很多關鍵信息都是封閉式加密,必須通過物理接觸才能破解。
他事先將目標范圍鎖定在了這架飛機上,隨後派遣自己的小刺客進入其中,這樣的潛入對於迷亂來說是輕而易舉。
迷亂在椅子底下悄無聲息地變了形,它的沒有“手術刀”來得小,但勝在動作靈活,總能繞到人看不到的死角,所以整個客艙二十多個人,愣是沒有人發現他大搖大擺地進了電梯。
電梯直通地下儲藏室,那裡除了存放了總統愛喝的啤酒之外還是數據的集中地,迷亂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摁下了“-1”的按鈕。
就在電梯門即將閉合之時,一個空姐也走了進來,她剛被總統傳喚,原本以為會有什麽緊急的事件,結果保鏢開門之後總統卻讓她幫忙拿一下甜點。
“嗯?”空姐皺了皺眉,“門怎麽是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