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全將那紙箱放到後尾箱以後驅車直接就回到自己位於LH區的某個高檔小區裡。
打開門,他意外地發現廳裡的沙發上竟然躺著一個女人。
章大全一驚,以為自己屋裡進了賊。但定睛一看,卻是自己女兒章子蘭。
“怎麽來了?”
章大全將紙箱搬了進去,放下後換了雙拖鞋,神情輕快地問道。
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就不錯,又見到一整個月沒見的女兒,心情更加可以。
平時這女兒跟她媽過,一般要錢的時候才出現。但一般也只會打電話過來要,見人倒不容易。
說起章大全,他的兩個前妻一共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這女兒最大,兩個兒子一個讀高中,一個讀大學。
在這幾個孩子中,章大全最疼的就是這個女兒,因為她小時候最愛粘他。不過自從他跟第一個妻子離婚以後,章子蘭就跟著他媽過了。然後隨著年紀的增長,這個女兒也跟他越來越不親近。到了近這三四年,他們之間的見面也越來越少。基本上除了伸手要錢以外,章子蘭也很少過來章大全這裡。
其實章大全也知道,章子蘭過來拿錢也並不全是她自己花的。有時候是他的前妻不好意思開口,然後托女兒來拿。他前妻的情況也知道,就愛打麻將,有時候打得很挺大,而且還不顧家。
所以對於這個女兒,章大全平時也覺得很愧疚,只要章子蘭開口要錢,一般都不會不給。
久而久之,章子蘭拿錢也拿習慣了。章大全給錢也給習慣了。
慢慢地,錢,就變成了二人唯一溝通的橋梁。
“我媽煲了湯,特意拿一些過來給你喝。”
章子蘭聽到開門的聲音就知道是章大全回來了,頭也不回,慵懶地道。
今天她沒化那濃妝,衣服穿得也正常,沒有平時那麽妖豔。說實話,章子蘭皮膚白皙,個子高挑,模樣其實長得很不錯。特別像現在沒有化妝的樣子,有點像清純的大學生。
但這幾年章子蘭玩瘋了。
家裡有個提款機,老媽又不管她,她就天天泡夜店,幾乎每兩三個月就換一次床伴,時不時還要約個炮什麽的,反正天天就是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然而是上得山多終遇虎,終於有一次她就中招了。
看到檢查報告上面寫著那“梅毒”兩個字的時候,章子蘭的心理幾乎是崩潰的。然後她回家後又查了一下梅毒的症狀跟後期的臨床表現,頓時嚇得不輕。
過了這次以後,章子蘭的性子穩了一些。除了知道結果後找了幾個相熟的小混混打了她的前男友一頓後,她這個月來就沒再泡過夜店,也沒有再約過炮,頗有點洗心革面的意思。
然後她覺得像這樣混下去其實也沒什麽意思,這就尋思著找一下章大全,看有沒有什麽工作合適她做的,做回一個正常人。
似乎感到今日的女兒跟平時不太一樣,章大全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好奇問道:“哎,我說這個月心裡好像有點空落落的,好像忘了點什麽東西。見到你我才想起來,哦,原來這個月你竟然沒問我要錢。這可就奇了怪了。怎的了,發生啥事兒了?”
章子蘭白了他一眼,坐了起來,道:“難道我們父女現在就剩下錢了麽?我就不能沒事兒看看你?”
“當然能啊。不過就是覺得不太正常。”
章大全道。
“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所以過來找你,看你能不能幫我找份工作。” 章子蘭正色道。
“啊?我沒聽錯吧?”
章大全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吃了一驚。
“我說,我想工作。”
章子蘭對他的這個態度表現得不太滿意。
“女兒啊,你沒發燒吧。我怎麽感覺事情不太對呢?你最近受了什麽刺激,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我說。我收拾他。”
章大全坐了過去,伸手摸了摸章子蘭的額頭。
章子蘭打掉他的手,氣哼哼地道:“沒有。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只能做個好吃懶做,只會伸手要錢的敗家女麽?就不成我養活我自己?”
“好是好。但你這樣我好不習慣。”被女兒打了一下手,章大全有點尷尬。
“習慣是養出來的,慢慢你就習慣了。”被自己老爸看扁,章子蘭心裡有點不爽,“你就說幫不幫我嘛。不幫的話我自己找工作去,懶得求你。”
“幫,當然幫啊。怎麽不幫?你肯改變,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章大全真心高興地道。
“話說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也是時候正經找份工作來做了。之前你那樣說實話我就看不慣你。你看現在多好啊,清清爽爽的,頭髮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看著就順眼許多。”
章大全揪了揪章子蘭的頭髮。
他不說這句還好,沒想到他一說這句話章子蘭就發飆了。
“哼,我就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嫌我煩是吧。好,你今天終於說實話了。那行,我走。求你也沒用。”
雖說這段日子來章子蘭心態有了些改變,但脾性卻不是那麽一下子就能改過來的。章大全只是說了一句這不輕不重的話,她就受不了了,拔腿就想走。
但沒想到剛走了兩步,沒發現沙發旁邊章大全剛才放了個箱子,一下子踢到了紙箱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什麽破玩意兒啊。”
章子蘭發起脾性來就往那紙箱“啪”一聲,踹了一腳。
“哎喲。我的寶貝喲。”
章大全叫了一句,發現章子蘭踢的那個紙箱正是他用來裝香的,不由得心痛了一下。
他趕緊伸手拉住章子蘭的手,道:“這個不能踢,這個不能踢。可別踢壞咯。”
幸好章大全及時拉住了,要不然她還得往那紙箱再來幾腳。
章子蘭被拉住,也就沒繼續動手,見章大全如此緊張,不禁問道:“什麽破玩意兒這麽緊張?踢一下就這麽心痛?”
章大全趕緊護到那紙箱前,彎腰打開看了一下。幸好那用來裝雞蛋的紙箱很厚,走的時候徐克白又用紙包著,免得受潮,這才沒讓章子蘭踢散了。
章大全松了一口氣,道:“這可不是破玩意兒,這可是金蛋。踢壞了可不得了。”
“啥?金蛋?我瞧瞧。”
章子蘭來了興趣,走到紙箱前,伸手從裡面拿出一顆被包成紙球一樣的東西。
“小心點。”
章大全在旁邊說了一句,章子蘭白了他一眼。
拆開一看。
“這是什麽鬼東西?香丸?”
章子蘭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是香丸。”章大全點點頭,“但這一顆香丸就值一百萬,你說它金不金貴?”
“爸,你最近改行販、毒了?”
章子蘭聞言吃了一驚,問道。
“去去去,你才販毒。你懂什麽,毒、品能跟這個比麽?我這一顆能賣一百萬,一斤毒、品值這麽多麽?”
章大全得意地道。
“你說這一顆東西就能值一百萬?你從那裡拿的,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章子蘭聞言急了。想起章大全前幾次被騙的事。
這要真是一顆就值一百萬的話,那這一箱值多少錢?那她爸不得被人騙了上億?
但章大全聞言,卻是一點不著急,好整以暇地從她手上將香拿了過來,道:“放心,這次你爸沒讓人騙。我說這一顆東西值一百萬,我又沒話我買回來就是一百萬。實際上這東西的成本也就幾十塊錢,外加一點人工。”
見到章大全說這成本只是幾十塊錢,章子蘭松了一口氣。這要這箱東西真值上億的話,那她還真怕自己這一腳就踢沒了幾百萬。不過對章大全的說法,她又不敢相信。
“一顆幾十塊的東西就能賣上百萬,買的人要不是瘋了,要不是瞎了。我雖然讀的書不多,但還沒見過利潤能有上萬倍的東西。爸,我勸你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別被人家洗腦了。我看你這樣子就是進了傳銷。這東西趕緊給人退了,要不行就報警。”
“哎,你這傻女兒。說啥你也不懂。來來,坐坐坐,我跟你解釋解釋。”
章大全拉著章子蘭的手在沙發邊坐下,打算仔細給她解釋。
“我跟你說,這東西叫長命香,有一種很特殊的功效……”
章子蘭也不是外人,眼見她洗心革面,章大全也想給她個機會,於是就詳細地解釋了一下這個所謂長命香的來龍去脈。
然後一直說到過幾天墨雅軒山莊要用這香當作主打產品, 向富人推銷的事情。
章子蘭越聽這眼睛就越亮。
章大全說完後,她興奮地對他道:“爸,我知道我能幹什麽了,我就乾這個。我認識好多的朋友,這個東西我一定能幫你賣出去的。”
聽完整件事以後,章子蘭開始覺得這件事靠譜了。她覺得幹什麽都不比乾這個來錢塊。這特麽的來錢比印錢還快,不乾這個還能乾那個?
聽到章子蘭這麽說,章大全猶豫了一下。
這下章子蘭又恢復之前的本事,搖著章大全的胳膊,用能膩死人的語氣說道:“爸~~~~~~你就讓我幫你吧。爸~~~~~~~”
章大全被她搖得頭暈眼花的,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點不信任這個不太靠譜的女兒,有所保留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帶你去試一下,但是別給我搞砸了。不然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到時你就給我看著得了,不準多說,也不準亂動。知道嗎?”
“知道了。爸。你太好了。唔啊~”
章子蘭聞言,興奮地在章大全的臉上親了一口。
“哎,真是的。這都多大的人了。”
被女兒親了一口,章大全的老臉有點發紅。
不過他仔細看了章子蘭一眼,忽然一個念頭滑過眼前。
這個念頭他越想越覺得可行,然後鄭重地跟章子蘭說道:“女兒,老爸現在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認真聽著……”
章子蘭:“嗯?”
“你靠過來一點……”
章大全一臉神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