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徐克白又從打坐中醒來。
一邊打坐一邊睡覺已經成了他的修煉秘技。
十一月的初秋,早上五點的溫度已經能感覺到涼意了。徐克白換上一套運動裝,準備出門去。
這個月來,他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然後跑步去梧桐山。
他住的房子離那梧桐山大概有五公裡遠,一路慢跑過去大概就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一個多月以來,徐克白生活規律,早睡早起,除了製香就是修煉。
身體受到靈氣滋潤,一天一天地好起來,身體早前積累下來的隱疾也進一步好轉。雖然還沒有到達練氣的程度,但有了真氣香的輔助,他的修煉速度相比之前已經快了許多。
他出發的時候天還沒有開始亮,街道上基本上車也不多,但到了山腳入口的時候已經能看到許多人在鍛煉了。
徐克白並沒有停下,而是一路慢跑上去。
又花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終於在小梧桐山的一處山腰停了下來。
他並沒有登頂,因為沒有必要。
這裡望去,面前是一片開闊的梧桐山水庫。
這個時候太陽還沒有冒頭,只有一點朦朧光,薄霧籠罩在那水面上如同輕紗若隱若現。那水庫中間有幾個小島,在霧氣的籠罩下,朦朦朧朧如同海外仙山,上面忽而有點動靜,似有仙人出沒,天地在這時好像融為了一體。
徐克白選擇的位置晨風有點大,但他並不在乎。他在離山徑遠一點的地方找了一塊突出一點的石頭,盤腿而坐,開始吐納練氣。
朝飲露,晚食氣。
修煉也要講究時機的。
早上七點和晚上九點是天地靈氣最活躍的時間,這兩個時間段修煉的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加上這裡風景不錯,空氣也清新,在這裡修煉慣了,徐克白再也不願回到大都市的喧鬧中。
今天徐克白打算跟平時也一樣,在這裡打坐到大概十二點左右就開始回去。
但他才入定了大半個小時,忽然聽到一聲“哎呀”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沉悶物體落地的滾動聲。
聽聲音,是有人摔倒了。
不過徐克白並不打算理會。摔一跤這算多大事兒啊,摔了爬起來就是。
但過了不久,徐克白就聽見一聲聲的“哎喲,哎喲,哎喲……”傳過來。哎喲好一會兒還不見停下來,逐漸的他的額頭上青筋隨著一聲聲的哎喲時不時地跳一下。
“哎喲,哎喲……”
“哎喲,哎喲……”
“哎喲,哎喲……”
哎喲個沒完……
打坐講的是心境,心境沒了,繼續坐著也沒用。
他從打坐的石頭站了起來,一個鷂子翻身,利落地從石頭上翻下來,幾個躍步,就跳到那上山小徑上。
徐克白打坐的石頭離那上山小徑有些落差,所以坐那石階上哎喲那人之前並沒有發現不遠處有個人在坐著。他的突然出現嚇了那人一跳。
徐克白定睛一看,摔倒的這人是個二十左右的姑娘。穿著一身淺灰的運動服,扎著一條大長馬尾,面上沒有化妝,清清淡淡,面容姣好。
只是可能因為剛才摔倒的緣故,身上的衣服沾著泥灰,額頭磕破了,有一道明顯的擦傷。最重要的是,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鼻子在流鼻血,兩條血印就掛著那人中前,模樣有點搞笑。
沒經過人家同意,徐克白也不敢隨便扶,只能問問話的樣子:
“摔了唄?”
“嗯呐!”
“疼唄?”
“嗯呐!”
“手機了摔壞了唄?”
“嗯呐!”
“鼻子流鼻血了唄?”
“啊??”
只見那姑娘趕緊拿起放地上的手機,
對著裂成幾塊的玻璃膜看了看。突然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叫聲:“啊~~~” “紙巾紙巾,紙巾在那兒?”
那姑娘像瘋了一樣翻自己的口袋,卻連半張紙片也沒有找到。然後她隻得捂著鼻子一臉可憐地看著徐克白:“那個?先生,如果你不是想打劫的話麻煩能不能借張紙巾用用?”
徐克白被這姑娘逗笑了,擺了擺手,道:“不好意思,我也沒帶。”
姑娘有點崩潰,隻得幽怨地用袖子擦了擦流出來的鼻血,沾得袖口一片通紅,而且那血都快凝固了,擦也擦不乾淨,在人中旁邊還留了一片明顯的紅色。
“那個……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打劫的?”
小姑娘顯得有點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也站不起來。看樣子是崴了腳。
徐克白沉吟一下,道:“應該是來幫忙的吧。剛才我在旁邊看風景,一直聽到哎喲哎喲的沒停,就像過來看看怎麽回事。劫道什麽的你不提倒沒想到。”
“那就是我提醒你了唄?”
姑娘道。
徐克白覺得這姑娘挺逗,也想逗逗她,便認真地點點頭,“想倒是想,但今天沒帶工具,不好下手。”
“我這樣你也不用帶工具,反正我也跑不動了。”
姑娘又道。
“姑娘,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才有病, 你全家都有病。”姑娘突然發飆了,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然後她哭訴著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見到我摔倒了,都出血了都不過來扶一下,還在那裡笑話我?我很好笑麽?很好笑麽?你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啊,還有沒有良心啊?見我摔成這樣你良心不會疼麽?你要打劫就快來,來啊,不來是傻逼。”
“呃……”
徐克白見狀,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對啊,自己這樣乾似乎有點無良呢?
哎呀,我的情商那去了?
正常的套路這會兒不是應該英雄救美,然後姑娘投懷送抱,有情人終成眷屬麽?怎畫風變成了無良子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了?
“好吧,我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我應該第一時間扶你的。”
徐克白也有點囧,趕緊想去扶。
這人修煉久了,腦子都修出點問題來。腦袋老是放空也不是個辦法,都快不知道怎麽跟人打交道了。
“哼,我不用你扶。你這沒同情心的家夥。”
都說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沒想到徐克白一去扶,那姑娘反而甩開了他的手,自己扶著小道旁的欄杆想自己站起來。
但可能因為腳實在疼得厲害,手往那欄杆上一撐,一用力卻沒撐住,又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地上去。
這下,姑娘是真要哭了。
“你這沒良心的家夥,就知道站那兒,我又摔了你都不幫一下,你欺負人。”
徐克白真是手足無措啊。
這他娘的是扶還是不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