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幾年來玩香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但這裡面魚龍混雜,水太特麽深了,比我玩石的時候還要亂。”
章大全拉著徐克白到茶幾邊的沙發坐下,往自己杯子倒了一杯茶,又往徐克白的小杯子添滿,然後舉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說道。
徐克白也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那武夷山大紅袍果然有點門道,雖然茶味不濃,但卻醇厚回甘,一口下去唇齒回香,喝了頗為提神。
頓時他收回之前的看法,想道:這茶如果用來炮製靈茶的話倒是不錯,就不知道產量大不大。
要是大的話泡個幾斤隨身帶著,平時喝上幾口也是好的。
不怪他這麽想,因為在這方面他的見識不太多。
但如果他這個想法要是讓對面的章大全知道了恐怕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什麽叫做泡個幾斤隨身帶著?你要是能弄上幾兩來那都算牛逼的。
要知道,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現在隻有三株母樹,每年的產量也就那麽六七兩。就是那麽的幾兩茶,拍賣會上都能拍出天價,不是說你想買就能買的。
而章大全現在喝的茶葉當然不是那幾株母樹上采的,真要他喝那樣的茶他也不舍得。但他罐子裡的那幾兩茶葉雖然不是母樹產的,但也是珍品,要幾萬塊一兩,堪比黃金。
但他也隻是這麽一想,心思也沒有放在這茶上面,反而聽章大全說起香料這一塊的事情來了點精神。
“是啊,現在有錢的人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玩法都有。唉,小時候看我爺爺製香也經常用到沉香,檀香之類的,當時還不怎麽值錢。但現在好像貴得飛起來啊。要是那個時候我爺爺能囤個十噸八噸的,現在也發了。”
徐克白張嘴就來。雖然前世他沉迷修煉,但並不代表他的智商跟情商低。其實他以前的生活中,為了賺錢幫補修煉的花費也經常到外面參加各種講座,交流會之類的東西,修煉顧問也做過不少。所以早已經習慣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呵呵,十噸八噸。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就囤起來的話,恐怕現在全國首富都得是你爺爺了。”
章大全笑著回道。
“是啊,可惜我沒有這個命。”
徐克白歎了一口氣道。
他這口氣歎的還真不是裝的。
因為就在上一世,聽他師父說製香這一行還沒正式興旺起來的時候,各種材料的價格是很便宜的。
但隨著時代發展,自從某個天才修士製作出有助於修煉的香之後,製香材料的價格就水漲船高,珍稀材料更是一件難求。
面對越來越高昂的價格,師父也不禁感歎,要是以前懂得買一些囤起來,那真的是一輩子無憂了。
“命?”章大全聞言笑了一下,又道:“是啊,命這東西很奇怪。你信他的時候他不出現,你不信他的時候他又會蹦出來。所以命這東西就是王八蛋。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章大全有意將話題往徐克白的老本行上面來引。
“是啊,挺操蛋的。”徐克白應了句,但並沒有順著話題聊下去。他不想這麽快就進入這一塊的話題。
算命麽?急什麽,你怕我還能跑了不成?
他現在急需了解這個世界的材料跟他原本那個世界有著怎麽樣的不同。剛好這章大全有做木料生意,跟他以前製香的材料沾點邊,所以想先了解一下再說。
然後他轉移話題道:“不過章大哥你這生意做得也不小啊。
我看你這沐足城也夠大,夠氣派,現在還做著這木料。自從我爺爺年紀大了以後,這製香就沒做了,也不知道這木料的價格變化大不大。唉,我這幾年混得實在不像個樣子。在想要不回老家去接他老人家的班算了。” “哈哈。你這個就說笑了吧。這製香那裡比得上你算命啊。你算得這麽準,不乾這行不是浪費人才麽?”
章大全接話道。
徐克白聞言,正色道:“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話,算命這東西我跟你說實話,算是隻能算。但改命卻不好改。命是天上注定好的,要改也隻能改一時的運氣。有道是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有些事情強求不得。”他停頓一下,又接著道:“不過製香可不同,它是一門手藝。有些東西甚至是老祖宗千百年來傳下來的,要是沒人傳承了就會斷掉,就會沒有了。所以這門手藝不能丟了。”
章大全聞言隻想吐槽:MP的,老子請你來是想請你算算命,改改運什麽的。你給我來一副非物質文明傳承人的模樣想搞什麽鬼?好好的算命大師這麽有前途的職業你不乾,非得往製香方面跑,你想怎麽滴?請你改個運就這麽難?
但他心裡這麽想,臉上卻依然帶著笑意,接上話題道:“是啊,老祖宗的東西的確不能丟。”
“是啊。”徐克白歎了一句,又道,“所以我見章大哥你剛好做這一行的,正想跟你打聽打聽,免得吃了虧。”
章大全見徐克白將話題一路往這製香材料上面扯,也就順著他道:“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給你說說也無妨。不過你聽聽也就算了,畢竟我做這個也沒多久,還特麽狠狠地上過幾次惡當,現在隻算剛入門。”
“好的,洗耳恭聽。”
徐克白道。
“這木料市場呢現在最頂級的材料當然是這沉香。不過沉香呢也分很多種, 最貴最正宗的要數越南芽莊的芽莊沉……”
章大全開始細數他知道的一些關於沉香方面的信息。
二人聊了十多分鍾。
不過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談話就被打斷了。
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陳金城,一個是二十出頭有點濃妝抹豔的女子。
陳金城的臉色有點古怪,似乎有點害怕旁邊的女子,推門進去以後隻叫了聲表姐夫就不再出聲了。
但就是這聲“表姐夫”叫了出來,卻惹得同門進來的女子好大不高興。
“陳金城,你這死基佬。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要不要臉啊,誰是你姐夫啊?亂攀親戚呢?”
那女子罵了陳金城一句。
然後朝著章大全方向走過去,人沒到,聲音就到,拖長聲調喊了一聲:“爸~~~”
章大全回過頭,見狀,板起臉,說道:“怎麽?又沒錢花了?”
“爸~~說什麽呢?一見面就是錢錢錢的,就不準我想你了,就想見見你?”
那女子走路帶著香風,然後一屁股坐到章大全旁邊,伸手樓住他的胳膊。
“別鬧,我這裡有客人。坐好點。”
章大全推了女子一把,給了對面的徐克白一個歉意的笑容。
“客人?”
女子似乎才發現辦公室裡還有第四個人,看了徐克白一眼。
但隻是瞄了一眼就毫無興趣了,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爸~~”
女子又拖長聲調叫了一聲。
叫得徐克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