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家的老兵們接到劉首禮的信息,配合著襄武縣的衙役,很快就找到了人牙子所在的廢棄庫房,順利的救出了被擄走的一眾孩童並且活捉了賊首程老大。
很快孩童們便被一起送到了魏德行的府中,魏德行令大夫為幾個孩子檢查了一翻,發現並沒有人像李熹一樣受什麽傷害。
王小桃與張茅等人很想見一下救了他們性命的李熹,可是李熹在見到大雙以後,緊繃的精神終於徹底放松下來,竟很快的就沉沉睡去。張茅他們很快就被魏德行安排休息,準備第二日差人送他們回家。隻有王小桃家住襄武縣城內,9魏德行派人通知了她的家人來吧她接過去了。
王小桃雖然想見一下李熹,可是在家人的堅持下,也不得不跟著離開了魏府。
李全第二日清晨就趕到了魏德行的府中,在看到虛弱的李熹後怒火中燒,要不是魏德行攔著,他直接就想去大牢裡面把那個程老大給殺了!
魏德行想要借此機會深交李全,於是建議李熹就在魏府養好傷再回去隴西縣,李全想了一下就拜托魏德行好生照料兒子,畢竟家裡李熹的母親還不知道兒子丟了的事情,李熹一身是傷的回去也沒法解釋。
李熹足足休息了半月有余身體才恢復過來,不得不說劉首禮的鍛煉還是很有效果的,要是普通的七歲孩童,被那程老大踢上兩腳,恐怕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既然傷好了,李熹就準備向魏德行辭行,誰知大雙舍不得李熹,魏德行與李熹商量了一下,就讓大雙跟著,先送二人去集馬村老村正家裡也好。
李熹正好一直憂心老村正的身體,先去看看老先生,再回家也不遲。
老村正身體一直算是硬朗,可是這次李熹被人牙子抓去,實在是對老人家打擊很大,這半個多月來,一直臥床不起。
李熹看到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的老村正,不由得眼圈發紅,除了父母,老村正夫妻絕對也是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人。
老村正雖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李熹平安的消息,可是看到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孩子真正出現在自己眼前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總算是沒有鑄成大錯!”老村正摸著李熹的頭,輕聲說道。
“先生何必說這些?我被擄了去,又不是先生的責任,徒兒還覺得害的先生憂心,實在是徒兒不孝!”李熹跪在老村正的床邊,努力的伸長脖子,好讓他摸的舒服些。
“你們就不要說這些了,現在狗兒回來了,就什麽都好了!隻是為何沒見首禮?”這時老村正的妻子開口問道。
李熹早就想好了說辭,回道:“劉師傅覺得此時他責任重大,覺得沒有臉再回來,不管我怎麽勸說,他還是在找到我當天晚上就離開了。”
老村正接口道:“首禮的性子我知道,老婆子,你先帶大雙出去一下,我有話對狗兒說。”
待看到妻子帶著大雙出了門,老村正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沉聲說道:“老夫當年隻怕你將來會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寫信讓首禮來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沒想到卻害了你!”
李熹以為老村正還在自責,安慰道:“劉師傅也不是有意的,先生不要再提了。”
“老夫還沒有老糊塗,劉首禮會看不出那日樹林中的人是你家家將嗎?老夫得知你被擄走,並不是擔心你有危險,而是怕你被劉首禮背後的人給盯上了!”老村正憤怒的說道!
“徒兒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李熹聽墨乘說老村正並不知道他的身份,硬著頭皮說道。 老村正歎了口氣說道:“你不用瞞我,劉首禮帶你去見墨乘了吧?”
李熹心裡一驚,這件事本來他是不想告訴老村正的,沒想到不用他說,老村正已經知道了,墨乘不是說老村正不知道嗎?
好像看出了李熹的驚訝,老村正沒等他回答,繼續說道:“二十多年前,老夫還在前隋軍中,當時剛剛登基的皇帝楊廣正準備修大運河,老夫被派往查看洛陽一帶的準備情況,就在那時碰到了墨乘和劉首禮。”
李熹一直覺得老村正並不簡單,沒想到他竟然是前隋的官員,能被派去監督大運河,想來老村正當時的地位應該很高!
隻聽老村正繼續說道:“他二人還有幾個隨從,正被一夥人追殺,墨乘當時已經昏迷不醒,劉首禮一邊護著他,一邊抵擋著那些人的刀劍,老夫見劉首禮身手不凡,就起了愛才之心,就幫他們趕走了追殺者並帶他們去了洛陽療傷。”
“劉首禮並沒有為先生所用。”李熹接口道。
“是啊,那墨乘醒來以後,感謝了老夫的救命之恩,就拖著滿身的傷痕,帶著劉首禮等人走了。”老村正回憶道:“墨乘當時雖然身受重傷,可是卻氣度不凡,老夫有些懷疑他們幾人的身份就悄悄派人去調查了他們。 ”
“有結果嗎?”李熹很想知道老村正是不是知道墨乘的身份。
“沒有,老夫當時並沒有查到什麽。”老村正搖了搖頭,隨即繼續說道:“不過後來,墨乘帶著劉首禮又來找了老夫,並且跟在老夫身邊不短的時間。”
“那時墨乘的傷已經好了,而且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他告訴老夫,他是余杭一大戶人家的長子,因為家中父親辭世他們兄弟幾人因家產產生了糾紛,多虧老夫相救他才能順利回去繼承家業。老夫當時不疑有他,每日倒也與他相談甚歡,墨乘那人很好學,到了後來,我們已經師徒相稱了!”
說道這裡,老村正好像想起了什麽美好的回憶,不由得臉色也放松了下來。
李熹適時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老村正臉色又復得緊了起來“後來老夫與墨乘就沒有見過面了,隻是書信來往一直沒有斷過。直到大業十三年……”
“嗯?先生大業十三年怎麽了?”李熹見老村正忽然停住了,不由的有些著急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他有件事想讓老夫幫忙,老夫沒有答應。但是那件事以後,老夫就對墨乘的身份有了懷疑,隨後老夫辭官回家,陸陸續續又與墨乘通了些書信,從這些書信中,老夫慢慢猜到了墨乘的身份,他應該出自墨家。”
老村正說完認真的看著李熹,眼神複雜。
而李熹對於老村正能猜到墨乘的身份已經不怎麽驚訝了,反而對於大業十三年的事情產生了興趣,大業十三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