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對於柳光照這種強硬態度感到非常吃驚，他剛才給柳光照打電話時是采用了一點迂回策略的，並沒有說實話是他主動想找那個宋總合作，以此來試探柳光照對於宋總的態度，同時摸一摸這個宋顯貴的底牌。

但是柳光照說出了如此強硬的話還是讓王晨宇有些吃驚，這個柳光照居然頭那麽鐵?難道他真是那種傳說中敢於硬頂上面領導同時自己又潔身自好的用戶?

這種用戶王晨宇在IT圈子裡也聽人說起過，但這種人實在是太鳳毛麟角了，屬於特別稀有的那種，反正王晨宇做了那麽多年的銷售工作，還真沒有碰到過一個，反倒是那種既要能在桌面上說得過去，又要滿足私人利益的用戶才是絕大多數。

王晨宇知道，海關這個項目中他涉入的時間太短，而且是後面才參與進去的，這個項目前面已經有那個宋顯貴早就在做用戶關系和布局了，只不過機緣巧合，而且柳光照這人也算是一個很特殊的用戶，王晨宇才有了參與這個項目的機會。

到了現在，王晨宇在海關那邊出了柳光照也不認識其他人，也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用戶的關系，要想拿下這個單，他現在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把所有的希望押注在柳光照這一個人的身上了。王晨宇暗暗祈禱柳光照不是在說大話，而是真正有這種定力。

於是王晨宇只能回答道:“好的，柳科長，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明天中午以前，我一定把你要的東西都發給你。只不過我們共利是廠商，不能直接簽合同，可能到時候我會推薦我們共利的一個代理商來簽訂合同。不過你隻管放心，我會把代理商的利潤空間壓縮到最低，我給你的配置報價就是最終我們的代理商能做得下來的價格。”

柳光照似乎對於這種IT圈內的操作很清楚，說道:“可以，反正我隻認你，到招標的時候，只要哪家公司投你們共利的產品，我就會默認這家公司是你們共利的代理商。”

得到了這個並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承諾，王晨宇有些惴惴不安地掛了電話，想了想，給姚建打了過去。

“喂?”

“姚建，是我，王晨宇。最近生意如何?”

“還行，就這麽混著。怎麽?有事?”

“嗯，我手裡有個單，可能需要拿你的公司去投標，中標的機會有，但是並不能完全確定。不過這個單如果真的中了，我會給你的公司留出10%的利潤，剩下的我拿走。”王晨宇和姚建談這些東西不用遮遮掩掩，很直接了當。

“好啊，剩下的那部分我也不管你是給用戶還是你自己掙了，反正我隻拿我該拿的。用戶是哪個?金額多大?”

姚建一聽這個單子王晨宇居然要留那麽多的利潤空間給他，當然願意了。要知道，這種單子完全是王晨宇一個人在操作，他根本不用做任何用戶工作，只需要到時候按照王晨宇的意思買一份招標書，做一份投標書蓋好章去投標就行了。這種錢完全是白撿的，不掙白不掙。

此時的姚建並不知道這個單子的用戶是誰，更不知道這個單子的總金額有多大，在他的預估當中，應該就是一個幾十萬的單。

王晨宇嘿嘿一笑道:“用戶是容城海關，金額嘛，我現在還沒有做出來。不過明天我就會做出來交給用戶，招標估計會非常快，就在春節前。”

“這麽快?那好，反正我在春節前也沒什麽事情，到時候我親自去投標。”姚建有些驚訝，因為很少有用戶會在快臨近春節的時候還招標。

“嗯，我就是事先給你打個招呼。

不說了，我的趕緊做方案和配置報價去了。”王晨宇和姚建談好後，出了會議室，回到了開間辦公室，坐到筆記本電腦前專心做起方案和配置報價。

與此同時，柳光照的辦公室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個人一進門就諂媚地笑著向穩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柳光照問道:“柳科長，總算是找到您了。這幾天我來了幾次，都沒找著你，這都快過年了，還那麽忙，您真是辛苦。”

柳光照抬眼看了看宋顯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說宋總，你也是夠辛苦的，這段時間我聽說你三天兩頭往我們海關這邊跑。不過我這幾天實在是有點忙，你也知道的，我們的各個子系統都有些快掙不住了，我不得不要去盯著，不然那個子系統出了故障我們海關的工作都會停擺。”

那宋顯貴自來熟地坐到了柳光照的辦公桌面前，說道:“是啊是啊，我也聽您信息科下面的人提過幾次。昨天我和張副關長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對咱們海關信息系統的運行狀態非常焦慮啊。上次我提交給您的技術方案您看過沒有?如果您有什麽想法大可以給我指出來，我來進行調整。如果您沒有什麽意見的話，那是不是過完春節就可以開始招標了?”

宋顯貴似乎對於自己提交的方案得到柳光照的認可非常具有信心，因為在半個月前柳光照拿到了他提交的技術方案後很感興趣，甚至和他針對這個方案進行過一次深入的交談。

雖然宋顯貴自己並不是十分懂技術，但是當時他帶著的那個公司技術人員一一回答了柳光照提出的問題，從當時柳光照的態度來看，在技術層面是被說服了的。

只不過今天他接到了共利那個姓王的電話後他為了確保這個單子不出什麽意外，再加上最近這半個月他再也沒有能見到柳光照，所以他今天專門跑到柳光照的辦公室裡來堵人，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柳光照今天居然在辦公室裡沒有出去。

柳光照這人的脾氣和性格以及業務能力，那個早已經成為宋顯貴同盟軍的張副關長專門給他談起過，柳光照這人脾氣很硬，同時很專注於技術業務，很難從私人利益的角度去搞定。關鍵是柳光照這人在海關裡還偏偏坐在信息科科長的位子上很多年還屹立不倒，從不挪窩，所宋顯貴要拿下這個單必須要過柳光照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