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第一次和莊博士在這處區域裡對話，有著一連串的情報交換後才問出智人的事情。

　此刻周白沒有提到妖魔血脈，沒有提到原始道藏，沒提克莉斯緹娜，沒有提到明日計劃，他一見面便問出了智人的情報，立刻讓莊博士的臉上湧出驚訝之色。

　莊博士狐疑地看著周白:“你從哪裡知道了智人的事情?為什麽來問我?你又怎麽知道我知道智人的事情?”

　周白這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因為沒有上一次那樣的鋪墊，眼前的博士似乎有了不一樣的反應。

　想了想，周白感覺自己肯定不能說自己是從天魔那邊知道了智人的消息，如今的人類和天魔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不能保證莊博士會不會因為得知他和天魔聯系而產生敵意。

　但周白的猶豫已經被莊博士看在了眼裡，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猶豫?你在想著怎麽騙我?”

　周白的目光一閃，直接說道:“不，我只是在想這樣的機密，能不能告訴你。”

　莊博士:“噢?那你的決定呢?”

　周白複述了一下時間倒流之前，莊博士曾經和他說過的話:“虛空是精神和意識的世界，物質界的很多法則在那裡並不成立。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隨著意識的變化而變化……”

　莊博士意外地說道:“你對虛空很有研究嘛。”

　“略懂……”周白:“所以我眼前的這個你，應該不是真正的你吧?真正的你恐怕已經死了，我眼前的你，不過是虛空的反射而已。”

　“所以一些機密我想我告訴你也沒有關系。”周白說道:“關於智人等的情報，我是從天庭正神的口中得知的，我修煉了你留下的原始道藏之後，一路突破……”

　“不可能……你在撒謊，天庭正神不可能主動告訴你這些事情。”莊博士看著眼前的周白說道:“他們不可能將這個事情對一個凡人說出來，除非……你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如果你有那特殊之處的話，也不需要他們主動告訴你。”

　“既然不是天庭正神告訴你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天魔告訴你的了。”

　聽著莊博士說的話，周白心中一沉，湧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莊博士盯著周白說道:“你和天魔有聯系?就算是天魔，也沒有必要告訴一個凡人關於智人的情報……難道你和智人有有關?智人到現在還留有血脈?不可思議。”

　看著莊博士三言兩語之間，竟然猜測出了一個接近事實的答案，周白心中微微一驚，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太多了，他稍微急躁了一下，露了一個破綻，就被對方給看穿了大半。

　周白乾脆直接問道:“不錯，我體內有智人的血脈，所以我想知道他們滅絕的歷史。”

　“智人血脈修煉成了我留下的原始道藏嗎?我的克隆體是在哪裡找到你的?”莊博士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繼而閃過一絲遺憾:“真是不容易啊。所有人都覺得智人的進化是失敗的，認為他們放棄了宇宙中最強大的力量。”

　“但在我看來，他們當初的發展方向，那種追求集體，組織化，系統化的力量，比起單個的仙神更有潛力。”

　周白急躁道:“別跟我說這些，這裡隨時都會崩潰，我隻想知道智人是不是靈人和當時的天庭滅絕的?”

　“你難道想要報仇嗎?”莊博士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如果你早一點出現就好了，但現在已經太晚了，他們已經放棄智人了。”

　周白凝重道:“放棄?誰放棄了智人?這和智人的滅絕又有什麽關系?”

　莊博士歎了口氣，幽幽念出四個字來:“天地眾生”

　“仙也好，神也好，妖魔也罷，對智人都充滿了敵意。他們全都和智人的滅絕有關。”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智人的立錐之地。”

　“周白，你如果想要報仇的話，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強，通過修煉原始道藏變得更強，超越仙神，才有可能理清一切。”

　周白懷疑地看著眼前的莊博士，對方在時光倒流之前的那一次，明明說自己的目標是絕天地通，世間再無仙神的。

　現在卻又讓他變強?超越仙神?那不是自相矛盾了?

　就在這麽想著的時候，整個世界似乎又顫抖了起來，眼前的莊博士又一次開始消散了。

　望著這一幕，周白知道是外面的仙神再次攻擊門內了。

　看著逐漸開始消散的莊博士，周白咬了咬牙，想了想還有好多問題都沒問，心中便憤恨道:“紫陽！！”

　莊博士皺了皺眉，飛快說道:“我快消散了，你有什麽問題快點問，我盡量配合你快速回答。”

　周白看著莊博士趕緊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李太?他是不是當時智人的叛徒?他還活著嗎?”

　“李太?”莊博士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回憶:“不認識，神裡面應該沒這個人，仙的話……恐怕也沒有同名的。”

　周白心中一沉:“果然……這家夥改名了麽，甚至可能是徹底改換了身份。”

　與此同時，莊博士消散的速度飛快，轉眼間已經只剩下了上半身。

　周白抓緊又問道:“你說妖魔對智人也有敵意?為什麽?他們不是在智人發展的時候，一直沉睡著的嗎?”

　“沒那麽簡單，妖魔沉睡……”莊博士看了看自己已經消散了的半張臉，眼中流露出了遺憾之色。

　下一刻，伴隨著背後張開的虛空縫隙，他整個人殘余的腦袋已經緩緩飄了進去。

　望著又一次消散進虛空的莊博士的身影， 周白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甘之色。

　“紫！陽！”

　外面有仙神的虎視眈眈，他就算再怎麽抓緊，也就只有這些時間可以提問，總是無法和眼前的莊博士徹底交流。

　“如果沒有紫陽，讓我和莊博士繼續談個幾天的話，太短了……這時間太短了……”

　眼看著莊博士已經沒入虛空之中，周白卻是不甘心就這麽看著。

　在這短短一兩秒鍾之內，一個想法從他心中湧了出來。

　在事後看來，這未必是最優的方法，但的確是這一瞬間，周白能在一秒鍾都不到的時間裡，想到的最好辦法。

　“莊博士！把你借給我！”

　“把你的記憶借給我！”

　“把你的血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