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吃驚的何止是宋獻策。見幾艘掛著大明旗幟的大船來到,當地人也是眼鏡跌落一地,當然,這只是一個說法。此時眼睛還沒有大量普及,雖然近視眼也不少。
只因為自從永樂後,大明開始閉關鎖國,片帆不得下海。雖然不能完全禁絕民間交易,但至少,掛著大明的旗幟的官船或是戰艦在外洋是再也看不到了。不得不說,這是大明的悲哀,更是漢人的悲哀。
還好,李岩來了,並帶來了此時最先進的鐵甲戰艦。當然,大多數人只知道大明的軍艦似乎不小,都不知道李岩的戰艦到底有多先進,知道的,大多已經不在人世了。
宋獻策這次出訪,聲勢還是相當不錯的,兩艘定遠級戰艦,以及千噸級的補給運輸艦——鄭和號。之所以沒有派出子龍號,自然是因為鄭和代表著更深遠的意義。李岩有決心,且有信心做好當代的鄭和,誰也不能阻擋,包括朱慈烺。
會安港雖然不大,但也有不少西洋艦船前來,這也不奇怪。割據南方的阮主相較北方的鄭主,人口少了何止一倍。就拿最直接的兵力對比講,北方能夠輕易組織起10萬大軍,而南方,組織一支兩萬的軍隊都捉襟見肘。身處劣勢,自然要尋求外援。
而此時,大明不僅自顧不暇,且也不承認這個地處安南之南的所謂阮主。相應的,阮家自然無法指望大明。恰恰,此時西方殖民勢力崛起,葡萄牙人的觸角早就抵達東亞。雖然此時荷蘭人掌控著大洋,但老牌殖民帝國畢竟還是有點底貨的,在東亞依舊有一定的影響,兩個弱者很自然的就糾結在了一起,抱團取暖。
不過,在阮主的內心,還是極其希望能夠獲得大明的認同的。可以說,只要得到大明的認同,阮主就不是阮主了,就成了一國之君了,再也不需要聽從北方假借傀儡後黎王名義的鄭主的命令了。首發 https:// https://
只是,大明一向所謂的正統思想,隻認後黎王為安南王,讓阮主十分無奈。
但現在似乎情形有些不同了,大明,竟然派出了他的艦隊,前來安南的阮主控制區,這代表著什麽?
安平港的城主阮玉煌不僅是宗室,更是阮福瀕的親信,從而擔任了這個安南南部最繁華的城市的知府之位。
作為阮福瀕的親信,自然知道阮福瀕在想什麽,不就是大明的冊封麽?這一次,大明派出船隻來訪,不說立刻承認阮主的身份,但至少也是表達了友善之意,這如何不讓阮玉煌欣喜甚至惶恐?
當即,阮玉煌以下國小臣的身份,畢恭畢敬的抵達宋獻策所在的一家漢人飯館門口,輕聲請安。
宋獻策對當地城主的請安卻是充耳不聞,依舊與漢人店主在親切友好的會談之中,隻讓這名漢人店主坐立難安,“您老人家端著架子,我將來可就難辦了。”
其實,宋獻策從來都是八面玲瓏之人,在非必要的場合,是不可能擺架子的。而這時候,自然就是必要的場合,該有的架子還是要端的,畢竟,自己代表的是大國上邦。
終於,宋獻策派人取出了自己的名帖,上面寫著,大明欽差,禮部侍郎,宋諱獻策,另外還有一個私人的信件,信封上抬頭,大明驃騎大將軍,瓊國公李諱岩特使,宋諱獻策。
不過,宋獻策依舊沒有出面,阮玉煌見到的依然只是宋獻策的隨從。
不過,阮玉煌見大明特使如此擺譜,反而更加確信來到對方的身份。首先,那不遜於西洋的大艦船,上面還有那威武的火炮,就不是私人能夠擁有的;而且,大明作為宗主國,其官員到藩屬國,見官大一級。禮部侍郎在大明雖然只是從二品,到了藩屬國,卻是正二品甚至一品官,即使安南的尚書見到了也要行禮,更何況,他還是大明皇帝的欽差,那更是連後黎的國王都要行禮的人呢,其身份的尊貴可見一斑。
阮玉煌哪敢面露不滿,甚至還滿臉堆笑的,親自引領大明欽差前往廣南正營,拜見阮主。
這時候,大明欽差才從小飯館走了出來。那孩童般的身高,與大大的頭顱,讓阮玉煌一陣訝然,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腦海,“大明皇帝怎麽會派遣這樣的滑稽人物前來我大越?”
然而,那滑稽人物身邊荷槍實彈的士兵,卻給這看似滑稽的人物平添了一分肅穆與威嚴,讓阮玉煌不敢輕視。趕緊低下頭,再次行禮後,在頭前帶路。
阮玉煌將宋獻策安置在阮家的“國賓館”,就趕緊向阮福瀕報告。聽聞大明特使前來拜謁,阮福瀕先是一喜,後有一臉愁容,“大明一向視我等為叛逆, 此次前來,恐怕不會有什麽好事。”典型的患得患失的模樣。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將臣吏司(掌錢糧)的長官陳輝祖是一名漢人的老舉人,流落到廣南後北阮福瀕看重,一步步高升,掌管了將臣吏司,相當於大明的吏部尚書加戶部甚至兵部尚書,職權之大,人所不及。
陳輝祖卻摸著山羊胡子,小眼睛放光,“國主無需擔心,大明特使前來,必然帶來的是好消息。”
阮福瀕喜道,“使司為何如此說?”
陳輝祖卻說道,“國主暫時請允許下官賣個關子。”
然後將宋獻策的名帖仔細的又端詳了一遍,待再次看到所謂李岩的私人特使身份的宋獻策的名帖後,臉色更加開心。
阮玉煌對陳輝祖說道,“使司大人對大明使臣的欽差身份不以為意,卻對所謂大明瓊國公李岩的私人信使身份喜不自禁,不知適合道理。”
陳輝祖不理他,卻對阮福瀕說道,“國主,可見到了大明朝廷與瓊國公對國主的不同稱呼?”
阮福瀕如同便秘似的說道,“大明朝廷隻稱呼孤為阮氏家主,如何不令人沮喪?”
“可是,瓊國公李岩卻稱呼您為國主啊?”陳輝祖笑著說道。
“李岩只是一個公爵,他的稱呼又有何意義?”阮福瀕顯然還是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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