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在丁魁楚的催促下,那極不情願的幾個總兵參將在磨磨蹭蹭的浪費時間。李岩這裡的發展卻是不錯。擁有自己的土地是老百姓最樸素也是、最堅決的需要,後世的話,就是剛需。
地主富農們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誰讓李岩的拳頭比他們大呢?敢有不服,李岩的輕騎兵一日一夜之間可以抵達全縣境內,拳治百病。
百姓們分到土地自然是喜氣洋洋。即使他們知道李岩是土匪,並不能代表官府,可是,他們又怎能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為了這些土地,命都可以不要。
於是,李岩的軍隊也有所擴充,已經擴充到了三千五百人。說實話,以遂溪的七八萬百姓是負擔不了這樣一支隊伍的。不過,李岩有前一段時間橫穿大西南獲得的大量財物,保守估計,折算成此時最通用的銀子,高達二十三萬兩,按照包含軍官餉銀平均出來的結果,一名士兵3兩銀子的月餉,足以支付20個月的俸祿。當然,還要考慮到士兵平時的消耗,支撐一年也就不錯了。
不過,李岩也是有長遠規劃的,遂溪不能養活這支軍隊,還有整個雷州府,還有在囊中的瓊州府,還有即將來到的廣東稅賦,相信很快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只是,李岩雖然躊躇滿志,整個大明的形勢卻是更加困難了。
一月初,弘光朝廷為了顯示自己與滿清合作對抗大順的“誠意”,意圖派出江北四鎮之一的高傑匯合在河南睢州的河南總兵許定國對大順軍發動攻擊。誰知道,許定國這個奸逆早就想著投奔滿清,竟然害死了高傑,然後投奔滿清。督師閣部史可法只能稍微安慰一下高傑部,卻對滿清屁都不敢放一個。三月下旬,李自成親率十三萬大軍,匯合荊襄北面四府的七萬大軍,攻打南明,聲稱要直取南京。鎮守武昌的左良玉被李闖嚇破了膽,連夜拔營,假借太子的名義東進,並脅迫了湖廣巡撫何騰蛟,攻破九江,抓了江西總督袁繼鹹。南明西北局勢頓時緊張。
然而,災難往往是接踵而至的。4月中旬,清軍進抵揚州,4月底清軍就佔領了揚州。
弘光皇帝朱由崧的好日子已經快要到頭了。
李岩在立足遂溪的時候,就已經散播太子朱慈烺在遂溪的消息了。只是,一個闖賊余孽的話,誰會信呢?
李岩對此顯然早有預料,自己的分量不夠足,那就必須找一個分量足的人前來替朱慈烺說話。這個人不僅要分量足,在此時還必須沒有自己的勢力,還要距離足夠近。分量足,才有話語權;沒有自己的勢力,才有可能抓住一切機會,包括與李岩合作;距離足夠近,才能讓李岩有反應時間。
李岩通過自己已經強化了記憶的大腦,還真找到了一個人,傅冠
崇禎十年(1637),傅冠升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參政。十一,因誤批奏章引罪歸鄉。弘光元年(1645),南明福王命以原官職督師江西,後來因為嗜酒誤事,被彈劾致仕。李自成的部隊打到江西,攻破進賢,傅冠無家可歸,躲避到泰寧分水村的學生汪亨龍家。後來汪亨龍利欲熏心,將傅冠捆挷起來交給了清軍。清兵統帥李成棟勸他投降,傅冠義正詞嚴地拒絕。據說傅冠被殺時,血濺一地,久而猶鮮,圍觀的群眾都感歎他的忠義,滿清朝廷賜諡“忠烈”。
此時,整個南明一片兵荒馬亂,李岩決定故再次冒險,前往福建泰寧。自然又是引起紅娘子等人的擔心,但是現在這種情形,
李岩不出馬,又怎麽能行呢? 3月22日,李岩帶著六名精騎,一人雙馬,向泰寧出發。由於人數不多,決定不走城市,一路在鄉村間疾馳,行程2600余裡,於4月10日抵達泰寧分水村。此時,滿清還沒有進入南明境內,傅冠依然有些地位,他的無恥門人汪亨龍此時對於自己的老師依舊恭敬。
聽聞有客來訪,傅冠還是比較奇怪的。畢竟,自己與現在事實上的首輔馬士英不對付,馬士英在位一天,自己都不可能複起,自然是人前冷落鞍馬稀。
此時,汪亨龍對來者身份摸不著頭腦,但只見那身後雄赳赳的昂藏大漢,就不敢小覷了李岩。聽聞來者找自己的老師,恭敬的將他們引入房間內。
李岩看著層巒疊嶂的房屋,心中感慨,“果然,越是富貴之人,越是無恥啊!”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進入傅冠的房間。
李岩對傅冠鞠躬道,“末學後進見過寄庵先生。”
傅冠見並不認識眼前之人,好奇的說道,“老朽似乎沒見過公子?”
李岩看向汪亨龍,“汪員外能否出去一下?”
雖然語氣顯得有些高傲,但反而讓汪亨龍這樣的小人更加高興,“看樣子來著是個大人物,老師快要得勢了!”微笑著退出房間,並關上房門。見門口已經站著李岩的隨從,知道不能竊聽,只能悻悻然的離開這個小院子。
李岩這才說道,“李岩見過先生?”
“李岩?你是闖賊手下的製將軍?此來所謂何時?老夫是不可能從賊的!”傅冠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岩說道,“李岩似乎也不需要前朝大學士前來為我效力,請大學士放心。只是李岩有一問,先生作為前朝的大學士,可熟悉太子的筆跡?”
“太子的筆跡?你怎麽會有太子的筆跡?”傅冠著急的抓住李岩的衣袖說道。
“隻問先生你認不認識?”李岩輕輕甩了一下衣袖,將老先生的手甩開。
“老夫曾經輔導過太子的學業,自然還記得太子的筆跡!”傅冠說道。
李岩這時候才拿出朱慈烺的一副題字:大廈將傾思柱國。
朱慈烺寫“國”字的時候很有特點,繁體字“國”裡面是個“或”字,但朱慈烺寫“或”字的時候經常不寫最後的那一撇,無論老師們如何糾正,崇禎如何責罰,朱慈烺就是改不了,不經意間總會漏掉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