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背著還不覺得怎麽樣,時間久了,就越來越沉。
“如意,你怎麽這麽沉啊?”
李木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先生累了就歇息一會兒吧。”
“算了,還是早點兒回去。若是叫別人看見,我倆孤男寡女的深夜在一起,難免有些流言蜚語。”
“哎喲,那我的一世清名,豈不是都被先生給毀了?”
“武如意,是誰逼著我來的?你以為我願意乾這種卑鄙的事情啊?還有啊,上次襲擊周二郎,又是誰臨陣脫逃的?”
“格格格……。先生別生氣啦,都是如意不好。如意向先生道歉。”
死丫頭,你乾壞事兒,還拉著我下水。要不是看在你將來能當皇上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兒呢。
“如意,背不動了,下來歇息一會兒。”
“也好,先生,給支煙抽唄。”
李木無奈,隻好拿出兩支煙,一人一支抽了起來。
夏日的夜晚蚊子很多,不時在耳邊嗡嗡作響。
“如意,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後還是不要抽了。”
“先生都敢抽煙,如意也不怕。再說了,如意沒覺得有何不好,很有趣啊,一想別人都不抽煙,就如意抽煙,我就覺得很有趣兒。”
這個丫頭喜歡標新立異,別人不敢乾的事兒,沒乾過的事兒,她都想嘗試一下。
在一個男權社會裡,殺開一條血路當皇上,大概也跟她這種性格有關吧。
“我的香煙沒多少,抽光了就沒有了,以後有錢也買不到。”
“先生可是說過,每兩天給我一支的啊,難道先生想要食言?”
“我又沒說總是給你,整個大唐也買不到,我也沒辦法。”
“先生總是有辦法的。”
“我給你一樣別的東西,比抽煙更好。”
“什麽東西?”
“走,回去我拿給你看。”
回到院牆的時候,先把如意放到牆上坐好,然後進去,再把她背回去。
“如意,你先回房吧,明天到我房裡,再給你那樣好東西。”
“先生既然說了,何不今晚就給,否則如意今晚睡不著覺。”
好吧,這還賴上了。
李木隻好把她悄悄背到自己房裡,放在榻上。也不敢點燈,摸黑到小環屋子門口,聽聽沒什麽動靜,才又回到自己屋子。
打開櫃子,用衣袖蒙著手電,找出一瓶指甲油。
“如意,這個是指甲油,送給你了。”
“啊,先生,這個小瓶子很漂亮啊。”
“指甲油也漂亮,塗上之後,不怕水洗,不會掉色,紅色的,跟你的皮膚很般配。”
“竟然不怕水洗?先生,我好想此刻就試試呢。”
“還是不要試了,若是別人知道,問你從何處得來的,你怎麽解釋?”
“就說先生給我的啊。哦,不行,男女授受不親,先生送我胭脂水粉,這話不好聽。”
“也是啊,那就不送你了。”
“那可不行,先生都說了送給我的,怎麽能反悔呢?”
如意一把搶了過去。
算了,反正早晚也要送給她。早一天晚一天也沒有多大區別。
“如意,腳還痛麽?”
“痛,先生照一下,看看是否腫了?”
李木用手電一照,如意的腳腕果然腫了。
“如意,是否要為師用酒給你揉一下,否則可能淤血。
” “那就麻煩先生啦。”
“只是男女有別,孤男寡女,夜深人靜的……。”
“格格格……,先生既然說了,就是有意,又何必如此迂腐?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嫂溺則援之以手,事急從權,豈能見死不救?如意都不怕,先生何必畏首畏尾?”
“再說了,此時也無別人,你知我知,我們不說,誰能知道?”
“嫂溺則援之以手”,是孟子說的話。
意思是男女雖然不能親手傳遞東西,但是嫂子掉進水裡,眼看就要淹死了,該救還是要救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李木也就不好再說什麽。拿過酒來,給如意揉腳。
如意雖然忍耐,還是不時地發出低聲的痛吟。
“行了,明日就找醫人看一下,敷上藥就好了。我送你回去。”
“好吧,就麻煩背我回去。”
李木背上如意,悄悄出門,專挑陰暗的地方走,總算到了如意門前。
“你自己進去吧,好好歇息,小心點兒,別吵醒了婢女。”
“謝謝先生。”
如意下來,一瘸一拐地走了,看著如意進屋,李木才悄悄返回。
幸虧沒人發現,叫別人看見跟如意在一起,還真就沒法解釋。
這個丫頭膽子太大,以後可不能再跟她一起胡鬧。
回到自己門前,就見那裡有一個黑影。
李木不禁心裡一驚。
壞了,到底被人發現了。
“誰在那裡?”
李木強自鎮靜。
“先生,是我。”
原來是小環的聲音。
“哦,小環啊。你在這裡做什麽?”
“聽得先生屋裡有女人聲音,女婢起來查看一下。 ”
這個小丫頭,睡覺倒是挺警醒的,難道她看見什麽啦?
“小環,你聽錯了吧?三更半夜的,哪裡來的女人聲音?”
“格格格……,先生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不就是劉媚兒嗎?上個先生就時常跟她偷偷幽會,如今跟先生也沒什麽啊。”
這個劉媚兒,是楊夫人的貼身婢女,屬於楊夫人的陪房。
今年二十七八了,是個風流少婦。李木到了武府之後,她也時常找借口往李木這裡跑。瞅著沒人的機會,就向李木眉目傳情。
聽小環說是劉媚兒,李木才放下心來。
“小環聽錯了,沒人來這裡,我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回去睡覺吧。”
“真的沒人?”
“小環,你若是不想睡覺,就去把水缸挑滿水。”
“沒人就沒人唄,何必著急?奴婢回去睡了。”
盡管有些累了,李木卻難以入眠。
今晚上跟如意在一起的情形,頑強地在腦海裡浮現。
我這是怎麽啦?竟然願意跟著她一起胡鬧。
難道真的是為了回擊一下武氏兄弟嗎?還是對如意過於遷就?
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如意的纖纖玉足和雪白腳腕,手裡似乎又有了揉搓的那種溫軟感覺。
我是不是想趁機佔人家便宜?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給她活血化瘀而已。
對,我是先生,學生有難,豈能袖手旁觀?
我真的是很純潔的人,很善良的人,只是想幫助她,沒有夾帶什麽私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