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凌晨兩點左右的時候江千道才下播,當他看了一下這四個小時的收入時整個人的眼瞼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光是純流水都有十多萬。
倒吸一口涼氣之後,江千道在心裡想著要不要恢復以往拚命三郎的奮鬥精神,每天直播十二個小時,一天的收入頂別人一年,這屬實生猛啊。
不過江千道是知道的,今天他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點才能在今晚做到如此成績。
天時,是因為江千道很久沒有開播,搞得很多人都非常渴望看他的直播,也有不少人都留著禮物給他刷一波,和饑餓營銷的概念差不太多。
地利,是因為鬥魚是江千道的老家,他一開播就能得到鬥魚平台的大力扶持,各種頂尖級別的推薦位在第一時間直接給到,讓更多的人注意到江千道的到來。
而人和則就是江千道的人脈了,因為他和誰都能相處得不錯,沒有什麽節奏狗和蓄意傷人的黑子破壞環境,而盧本偉的出現也是讓雙方的人氣同時上漲得非常瘋狂。
在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點兼具的情況下,才能有今晚這種瘋狂到了極致的優秀成績。
如果江千道恢復平日的直播狀態,肯定就不會有今晚這樣的傲人成績,大概每天也就幾萬而已...江千道昂著腦袋想了想,好像這樣也已經很生猛了吧?
直播還是得做!要趁著現在有心思有精力的時候做,一有時間就開播,可以播的少點,但一定得頻繁,要把人氣給固定住,這樣才能讓他銀行卡上的余額每天都能破新高。
現在就是缺錢的時候啊,當然得奮鬥奮鬥再奮鬥了。
8月28日,早晨八點半,江千道睜著困頓的雙眼,無論如何卻也睡不著了。
在基地時都習慣正常的生活作息了,現在讓他睡到十一、二點反而還特別困難,生物鍾已經敲定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八點五十江千道才放棄掙扎,站起身來刷牙洗臉出門過早。
好久沒吃到江城的三鮮豆皮和燒賣,江千道差點沒把舌頭也給吃進去,啃完之後他又滿滿地喝了一杯綠豆沙和酸梅湯,整個人都洋溢著格外美好的氣息。
他露出“啊——能活在這世上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表情,美滋滋地出門遛彎,和小區裡的大媽在健身器材上扭屁股,湊在下象棋的大爺旁邊指點江山。
雖然被大媽以嫌棄的表情白了幾眼,雖然被大爺暴怒著一腳踹走——因為下一步直接被將了。
不過江千道覺得充實的一天已經開始了……所謂死皮賴臉就是這樣的。
下午兩點,江千道趕到一度網咖門口的時候夏臨已經到了。
只是讓江千道格外訝異的是夏臨的身上穿著黑色的碎花連衣裙,頭上戴著白色大沿部的遮陽帽...江千道想說的是她的手上還提著一個分量感十足的行李箱。
“什麽時候出發?”
“我請假了。”
夏臨面無表情的說了這麽一句後,想了想又道。
“現在應該沒有煙花買吧?”
江千道愣了一愣,然後稍感訝異的一笑,“當然有啊,我們那煙花多得是,不管你要多大的他都能有得賣。”
雖然是決定了一起前往,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出發,夏臨的這番突襲搞得江千道有些猝不及防,他們兩人訂了下午四點的票後,在網吧舒舒服服地打了兩把遊戲後才到火車站趕趟。
北湖車站,一男一女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那男的一邊拿著脈動大口往嘴裡面灌著,一邊左顧右盼抓耳撓腮。
“不對勁啊,這裡不應該是楊二毛家裡的麻將館嗎?怎麽變理發店了?”
“這邊不應該是王二麻子家裡的田嗎,
怎麽全荒了,怎就還直接一飛衝天了啊。”“我靠,這怎麽還有個KTV?同時兼乒乓球室兼羽毛球室兼台球室還兼網吧?一小時三塊錢,三小時十塊?包天三十,三天一百,我佛了。”
江千道整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了,怎麽大半年沒回來,老家變化有這麽大?
雖說是農村,不過發展速度也非常快了。
街上的行人也還不少,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精神,洋溢著對生活的熱愛與向往——那基本都是扯淡。
街道口有兩口子在為了孩子在吵架,幾個熱心的婆婆過去連忙扯著他們說東說西,路邊幾個孩子吵吵鬧鬧的跑過整得跟春日部防衛隊一樣,結果江千道看著他們幾個人探頭探腦地鑽進了那家黑網吧,尋思不是打cf就是打擼,又是幾個網癮少年啊。
可誰不是這樣的呢?江千道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家裡沒有什麽零花錢給他上網,他就撿垃圾賣空瓶去賺幾塊錢,轉頭就立馬消費在黑網吧裡面了。
想到這裡江千道就感慨萬分,當我走出半年,歸來仍是少年,現在的他都已經達到這般地步了,真是讓人感慨萬分。
“愣著幹嘛?怎麽走?天都已經黑了。”
夏臨的話讓江千道回過了神,繼續對著周邊已經大變的街景抓耳搔腮。
“這不是小千嗎?”
“小千小千。”
就在江千道一邊走一邊對準參照物的時候,前面一群小孩突然朝他跑了過來。
江千道有些遲疑,下意識地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
這下可好,他還沒來得及用手機往下抬,手電筒的刺眼光芒就直照在對方最前面一人的臉上。
“啊!”
那小孩高著嗓子尖叫一聲,捂著眼睛蹲在地下痛苦的劇烈抽搐著。
“你沒事吧?”
江千道連忙小跑過去,但他靠近後在看到這幾個小孩時有些驚訝的叫道:“老鼠,軟糖,無痕,推哥,怎麽是你們幾個?”
很顯然,這些都是綽號。
“老鼠,你沒事吧?”
江千道一臉關切地詢問道,同時還露出幾分自責的表情來,這次真的是他做錯事了,在黑暗中突然來一道強光明顯是會對眼睛進行損傷的。
“我眼睛好疼啊,嗚嗚——我現在特別想吃水煮魚,小滑頭,還有巧樂茲,還有小千你啥時候在帶我們去網吧玩啊,我們五黑啊。”
這群小子打蛇隨棍上的技巧早就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但他們要求的不高,甚至說非常廉價,這也讓人不會生厭,能夠為他們持續買單下去,這就是他們技巧的高明之處了。
“小朋友,你沒事吧?”
站在江千道身後的夏臨也站了出來,詢問出聲。
夜色下,穿著一身碎花連衣裙的夏臨更是顯得嬌豔動人,讓這群鄉下的土小子看得一傻一傻的。
“姐姐,我眼睛疼。”
老鼠不愧是老鼠,當下一邊哭訴著就跑過去,在蹲下來的夏臨身上來回蹭著他那在外面玩的一身泥巴的腦袋。
不過夏臨卻不介意,拍拍他的腦袋說幾聲“沒事了沒事了”,看得江千道是目瞪口呆。
一方面是驚訝於老鼠這小子賊的過分,就連他都沒機會享受到的東西覺得被老鼠給搶先一步,而另一方面則是江千道有些驚訝於從夏臨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柔光輝,這真的十分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