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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之國》第六十五章 試探
  小李子疾步走在街道上,大年初一的夜晚有些冷清,街道兩側房屋透出的昏黃燈光,不是傳出的歡聲笑語,與孤寂冷清的街道仿佛就是兩個世界。

  他悶著頭趕路,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心裡頭隻惦記著趕快找到福管家,那樣他也能像街道兩側的人家般,擁有一個溫暖的新年。

  對於他來說,福管家才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隻盼著他平安無事。

  不一會兒,小李子來到了望北樓。

  此時的望北樓,夥計們正在忙活著,做著歇業前的準備。

  眾夥計見小李子一人走了進來,以為是顧客上門,便上前勸道:“客官,我們現在已經打烊了。您若想在我們這兒吃飯,還請您改日再來。”

  小李子單刀直入道:“在下朱閣老府上仆人,奉閣老之名來給李姑娘送東西來的。還請各位幫個忙,帶我去見一下李姑娘。”

  說著小李子掏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呈給眾人看了一眼。

  夥計們見他一身打扮是朱閣老府上小廝的打扮,便有人主動上前帶他去找李月娥。

  小李子跟著那夥計來到後院,在夥計前去通報的時候,他隱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帶著血腥的氣息。

  原來這小李子有個天賦,那就是鼻子比尋常人要靈敏很多。

  小李子慎重地凝神靜氣,想要仔細分辨著若有若無的氣息。隨著他輕輕嗅動的鼻子,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身子甚至出現了微微戰栗,很是害怕的樣子。

  這時通報的夥計回來了,見了小李子害怕的樣子,奇怪道:“你這是怎麽了,我叫你你都沒聽見,李姑娘讓你進去呢。”

  小李子得了夥計這聲呼喚,這才醒過味來,木然地應了一聲‘好’。

  那夥計引著他來到房門前,對他道:“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此刻小李子已經可以確認,剛才他聞到的那血腥氣,是來自於福管家的。福管家可能已經在這裡遭遇了不測,而李月娥很可能就是凶手。

  雖然他還不能肯定李月娥是不是凶手,但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福管家要麽遭遇了不測,要麽現在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

  只是知道又能怎樣,只能恨在心裡,痛在骨髓,卻因為他不會武功,生怕被人察覺出他已發覺的苗條,只能強自裝作一切不知。

  他知道現在唯一能給福管家報仇的方式,就是把這個情況告訴給老爺,也只有老爺能給福管家報仇雪恨。

  “你家老爺真是有心了!回去告訴他,這串珍珠項鏈我非常喜歡,他的心意我領了。”

  李月娥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小廝,進門到現在一句也不說,只是把珍珠項鏈和首飾盒高舉過頭頂遞給她。

  想到他是朱一貴府上的人,李月娥哪怕覺得這個少年很奇怪,還是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披風,降座來到小李子跟前,將披風給他披上,關切地責備道:

  “天這麽晚出來怎麽不知道添件衣服,穿這麽單薄要是凍著了該怎麽辦。”

  此刻一股溫暖湧上小李子心頭,他忽然開始懷疑起來,眼前這個心好的姑娘,真的會害福管家嗎?

  只是現實又讓他不得不去這麽懷疑,他已經在房間內又有了新的發現,雖然已經被很多新的氣味所遮掩,但是他還是從中分辨出來福管家停留過的味道。

  此刻小李子內心好似有兩頭巨獸在不斷爭鬥,讓他不敢說上一句話,生怕一開口會讓李月娥發現自己內心已經翻江倒海。

  他低頭不語,一聲不吭地給李月娥磕了幾個頭,行禮之後就要離開。

  李月娥隻當他是個啞巴,見他對自己的善意恍若未聞,隻以為是好端端一鍋肉喂了狗。只能無奈地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晦氣’,不好去和他一個小廝斤斤計較。

  小李子在退到房門,即將離開的時候,還是沒能沉住氣,抱著僥幸之心,轉身忐忑地問了李月娥一句道:“姑娘,今日福管家可曾到你這兒來過?”

  雖然種種跡象都在告訴小李子,福管家已經遭遇不測,可是他還是在感情的驅使下,抱有僥幸的心裡。

  也許是福管家只是在別處遭遇了意外,被救下後在這裡養傷。

  小李子此刻抱著如天真的幻想,如此自欺欺人地想著,全然沒有想過若是事實真如他所想,為何李月娥不差人向朱一貴告知此事,難道朱一貴不比她更能保護福管家。

  李月娥被著突然的一問給震住了,她眼神一陣閃爍,意識到這個叫小李子的少年察覺出了什麽,或者說是朱一貴開始懷疑她了,這才派了眼前少年來試探她。

  此刻她衣袖中秀拳緊握,拳頭上冒出了驚恐的汗珠。她的全身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就如同上膛火槍般隨時待發。下一秒只要一有不對,她就要將眼前的少年拿下,或者是直接斃命。

  李月娥盡量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答道:“福管家,今兒沒看見他來我這兒。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是你家朱閣老讓你問的嗎?”

  在李月娥說出福伯沒來過的那一刹那,小李子徹底清醒了。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像她表現出的那麽善良,明明這裡到處都有福管家殘留的氣味, 她卻睜著眼睛說瞎話。

  此刻李月娥明目張膽的欺騙,已經將他心中的那一點點的僥幸全都衝散了。

  少年這會兒已經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笑裡藏刀的可怕之處,若不是他天賦異稟,換做別人還真有可能被她給瞞過。

  小李子這會兒心中一陣鑽心地痛,腦子裡一片眩暈襲來,臉也變得有些發白。

  李月娥的有意欺瞞,福管家往日的種種行為,以及方才院中殘留的血腥氣,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讓小李子意識到一定是福管家發現了李月娥危害自己老爺的秘密,被李月娥發覺後起了殺心,落得現在生死不明。

  李月娥見小李子了臉色發白,疑心頓起,笑問道:“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沒...”小李子支支吾吾道,“可能是來得太急受了些風寒。”

  李月娥善意地點了點頭:“哦,那你可得把披風裹好,一會兒路上不要再凍著了。”

  小李子連聲附和,應了下來就要離去。

  不防他剛做出離去的動作,李月娥又突然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你家老爺讓你問我福管家是否有來過我這裡的嗎?”

  小李子倒也機靈,急忙告罪道:“姑娘,不是老爺讓問的。是小的早上聽府裡的下人說過,今天白天在路上有遇到福管家往望月樓方向來過。到了晚間遲遲沒見福管家回來,心中十分擔憂,這才自作主張,有此一問。”

  “原來是這樣,那我知道了。”李月娥出乎意料的沒有為難眼前的少年,不僅沒有將他留下,反而放任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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