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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之國》第一十章外禦其辱
  泉州郊外,一處豪宅

  朱漆的大門大開著,一個身穿錦袍笑得似彌勒佛般的胖子迎了出來,對拜訪此間的朱一貴道:“朱舵主大駕光臨,真是令蔽舍蓬蓽生輝。”

  朱一貴細細打量著眼前的胖子,看著他人畜無害的樣子,心中再次提高了警惕,道:“慚愧!能得宋房書親自出迎,真是三生有幸。”

  宋房書拱手道:“朱舵主,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舵主海涵。”

  朱一貴擺手道:“那些舊事,還提他做什麽。隻要你我齊心,日後這福建還不是你我的天下。”

  宋房書哈哈大笑,道:“也是,你我走一個白道,走一個黑道,若你我珠聯璧合,福建這地方還真就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

  相互一頓吹捧之後,兩人開始進入正題,商議如何黑白兩道雙管齊下,聯手除掉杜君英。兩人此番商議,可謂各取所需。一個可以獲得官場更進一步的功勞,一個可以除去心腹大患穩住自己的地位。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將黑,兩人之間的商議也已經完畢,就等日後付諸實施。

  朱一貴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宋房書盛情挽留,想要讓他留宿一晚,以進地主之誼。朱一貴卻是借口這趟泉州之行,是瞞著杜君英悄然前來,不便久留。

  等朱一貴出了宋房書府上,走了約幾裡地,見後面沒人跟著,這才放慢腳步,對著空氣道:“出來吧!”

  不一會兒,杜君英的身影處在他身後,向他慢慢走來。

  看著朱一貴毫無戒備的背影,杜君英眼中時不時地閃過凶光,最終還是強壓下去,一閃而過。

  杜君英雖然強忍著沒有下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朱一貴一句道:“你就不怕我現在出手,斃你於掌下。”

  朱一貴渾然不知死亡的陰影已經多次將他籠罩,淡然道:“你若要下手,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現在。”

  杜君英冷笑道:“誰知你是不是藏著別的什麽陰謀詭計。你若和宋房書合作,得到的好處只會更多。可是你現在卻要擺他一道,明裡與他合作,暗地裡卻把消息通知到我,讓我親眼見識我的這個同盟是如何背叛我的。我看你這麽做,多半是有了更大的利益訴求,有了更好的選擇。”

  朱一貴轉過身,直視著杜君英,真誠道:“你我之間隔閡已深,就像現在你不會相信我,而我也不會信任你,所以你心有疑慮我也可以理解。

  不過不管你我之間恩怨如何,你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這一條船翻了,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我之所以會這麽選擇,也是為了保住腳下這條船。船保住了,自己才能保住。”

  杜君英哪裡肯信,道:“你糊弄誰呢?隻有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宋房書就不是。若我們腳下這條船沉了,他宋房書能有好果子吃?”

  朱一貴搖頭道:“那可不一定,從他敢背叛你來看,就知道他已經有了擺脫你這種喜歡操縱他人的後招,要不以他宋房書的性格,絕不會把事情做得如此光明正大。”

  杜君英遲疑道:“這......”

  朱一貴此時拉住杜君英的手,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辱。你我和宋房書終究不是一路人,他是官我們是反賊。他今日為了頂戴花翎,可以出賣你這個昔日的盟友。他日又如何不會升官,再次出賣我。我看他這次就是想故意挑起你我內鬥,他好隔岸觀火,得場漁翁之利,用我天地會數萬人的鮮血染紅他的頂戴花翎。

”  杜君英聽到朱一貴如此肺腑之言,立即信了幾分,若把他和宋房書易地而處,他也會這麽做。說起來他當初進入天地會的初衷,就是做著殺人放火受招安的打算,就是到了如今他那顆初心也沒有變。

  在他看來,擁有仙家秘術的大清皇族,麾下盡是習有仙術、滿萬不可敵的八旗勇士。在這樣一座大山面前,他就是如同一粒沙石般渺小,又如何有螳臂當車的勇氣將造反進行到底。

  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用出賣天地會,就已經有人打上了天地會的主意,打算用天地會數萬會眾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頂戴花翎,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這些,杜君英咬牙切齒道:“宋房書真是打的好算盤,我不殺此賊是誓不為人。”

  朱一貴聞言,好心勸他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小心謀劃為好。”

  杜君英眼珠一轉,打量著了朱一貴,向朱一貴抱拳行禮,感激道:“這次若非舵主不計前嫌,我杜某人隻怕要葬送在這等小人手中,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我杜君英在此對天發誓,日後若對舵主有半點違逆之處,定遭千刀萬剮死無全屍之禍。”

  若是換了別人,也許就信了杜君英的鬼話。可朱一貴作為一個未來人,豈會相信對天盟誓這種不靠譜的東西。不過既然這個時代的人相信這一套,他且入鄉隨俗,聽其言觀其行。不過話到嘴邊,卻成了客套話。

  “杜兄言重了。你若日後和衷共濟,將天地會發展壯大即可。”

  朱一貴有這種想法,也不是毫無根由。人這種生物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觀杜君英過往所作所為,為了達成自己的利益可謂不擇手段,毫無仁心原則底線。對這樣的人,他又豈敢再輕易相信,哪怕這次他是真的發自肺腑說這些話。

  朱一貴之所以有這種想法,也是有感而發。他在杜君英身上看到了現在的影子,也許他曾經善良過,可當善良變成了別人眼中的軟弱可欺, 他的那份善良就漸漸沉入心底,再也不肯輕易對人付出。

  他想柿子總是撿軟的捏,我的善良招致的隻是別人對我利益的侵佔,我為何要為一個陌生人去舍棄我的利益。我難道不該把這份善良拿來善待我自己,善待我身邊的親人,善待那些願意與我交換善良的人。我為何要不求回報,我為何不給為我付出的人以回報,而是要去善待那些以惡意待我的人。

  可是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原則在什麽地方,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可是他還是會迷茫,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辨別一個人,總是在吃過苦頭以後才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他去善待。

  他總是不斷地問自己,人為何要等到事情發生後才去後悔,為何不能提前察覺這種征兆,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辦法讓他提前發現這一切。他心中一直有這種渴望,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現在的老師,他的老師宋老相師教會了他另外一種方法,一種能夠識別人心的方法。

  他不知道這種方法對不對,也許它是對的,也許它是錯的。可即便是錯的,也好過沒有。

  當朱一貴告別杜君英時,看著他那張真誠的笑臉,心想:也許他這會兒正在心裡笑我傻,也許他會說追求利益不就是火中取栗,不冒風險又哪裡能掠取超額利潤。可是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而飲,我有我自己的信念,我自己的原則,即便利益再大隻要違背我的信念,我是不肯去多看一眼。

  最終朱一貴驕傲地踏上自己歸家的路,路是如此的漫長和寂寥,他卻走得如此踏實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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