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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欞渡》第10章、似曾相識
  妻子走進臥室,隨手拉開了窗簾,刺眼的白光使陸遠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自己看吧。”妻子將一張紙塞到陸遠手裡,就出去了。

  三十秒之後,臥室裡突然傳出了一陣尖叫聲!呃不,應該是歡呼聲。

  陸遠一邊親吻著那張紙條一邊從臥室裡衝了出來,一把摟住妻子,感覺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接連幾次欲言又止,陸遠感覺自己好像突然不會說話了,思維有點跟不上節奏,大腦一片空白……最後隻能一臉興奮的望著妻子。

  “你幹什麽……”妻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陸遠,故作疑惑的問道。

  陸遠掐了一下妻子的臉蛋:“我不是在做夢吧?”

  妻子“哎呀”一聲,扭頭一躲說道:“那你掐我幹嘛?你應該掐你自己才對呀!”說著就抬手朝陸遠的臉上掐去。

  “哎呀!”陸遠揉了揉火辣辣了右臉:“不是做夢!”

  他又一把將妻子抱起來,在客廳裡轉了一個圈,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妻子晃了晃暈暈的腦袋,坐到沙發上,學著陸遠翹起二郎腿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前,說道:“這還用問嗎?自己什麽時候乾的好事自己還不知道麽?”

  陸遠趕緊坐下,一邊幫妻子揉著腿一邊笑道:“我的意思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妻子:“一周前。”

  陸遠:“那是什麽時候檢查出來的?”

  妻子:“昨天。”

  陸遠本打算將昨晚的事告訴妻子的,但由於這一段小插曲,他思來想去覺得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妻子的好,主要還是擔心會嚇到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懷孕了。

  其實陸遠原本想請假在家陪妻子的,但按照他們主任的話說就是:“你媳婦懷孕跟你有什麽關系?”

  當時陸遠就震驚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回道:“我老婆懷孕跟我……沒關系嗎?”

  主任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媳婦懷孕又不是你懷孕,她懷孕十個月,你還十個月不上班了唄?”

  雖然感覺主任的思維邏輯好像有問題,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沒毛病。最後陸遠無奈,也隻能妥協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現在妻子屬於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珍奇程度堪比大熊貓。所以陸遠主動承擔起了家裡的一切體力勞動,他跟妻子說:“從今以後,你只需要負責吃和睡就行了……”

  妻子使勁兒的點頭。

  臨出門前,陸遠將整個房子從裡到外仔細的檢查了好幾遍,確定屋裡沒有藏小偷,最後反覆叮囑妻子:“如果有陌生人敲門千萬不要隨便開門……”直到把妻子都墨跡煩了,他這才放心的去上班了。

  走出小區大門,陸遠看到路旁蹲著一個人,這個人每天都在那裡蹲著,身上髒兮兮的,陸遠一直懷疑這個人精神不太正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個小區的住戶。所以即便每天都要從他身旁路過至少兩次,但陸遠卻從來都沒正眼看過這個人。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陸遠忽然感覺這個人的身形有點熟悉,‘難道是每天都能看到他的原故?似乎不是,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仿佛似曾相識一樣!’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陸遠朝那個人走了過去。

  “你好?”陸遠說。

  那個人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亂蓬蓬的,而且肯定也很久沒有洗了,

還有一些泥土粘在上面。  “呃……請問,你是這裡的住戶嗎?”

  那個人抬頭看了陸遠一眼,然後“嘿嘿”一笑,又迅速低下了頭。

  雖然速度很快,但陸遠還是看到了他的臉,確實很熟悉!

  ‘他是誰?為什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到底在哪裡見過他?’陸遠在記憶深處仔細的尋找,希望能夠找到那麽一點兒蛛絲馬跡。

  但最後陸遠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個人,‘是不是最近自己太敏感了?見誰都感覺有問題?’實在想不起來,索性陸遠也不想了,印象中自己真的沒有一個精神病朋友……反正他每天都在這附近轉悠,等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再說吧。抬手看了看時間,陸遠就轉身離開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可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到醫院的門口,陸遠特意看了看門衛室裡的保安,保安的眼神似乎很正常,‘難道昨天真的是我太多疑了?’正想著,就看到那個保安衝自己笑著點了點頭,陸遠也衝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上午下來,陸遠的臉上都是陽光燦爛的,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老婆的懷孕使陸遠這幾天的煩惱全部都一掃而光,生活依然很美好,他對未來又充滿了期待。

  趁著午休時間陸遠來到了精神科,他要找黃醫生聊一聊,但不巧的是黃醫生今天休息沒來上班,替班的是一個姓徐的醫生。

  他本不想麻煩別人,因為他跟這個徐醫生不熟,也不好意思佔用人家的午休時間,所以簡單的寒暄兩句陸遠就準備離開了。

  可還沒走出門他就被這個徐醫生給叫住了,陸遠納悶的回頭看了看他……

  徐醫生將手裡的水杯放到辦公桌上,然後抬頭看了看陸遠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可以跟我簡單的介紹一下你的情況。”

  “不是信不過您,主要是……怎麽好意思佔用您的午休時間呢,等明天黃大夫……”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徐醫生抬手看了看時間,接道:“沒關系,大家都是同事嘛,現在時間還早,反正我也沒有什麽事,坐。”徐醫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這……這怎麽好意思……”陸遠撓撓頭,回身坐到了椅子上。

  徐醫生笑而不語……

  陸遠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說:“嗯……那我就先跟您講講我的情況哈?”

  徐醫生輕輕的點了點頭。

  等陸遠講完已經是二十分鍾以後了,他看到徐醫生的眉頭皺的很深,似乎問題很嚴重一樣,他忽然有點後悔給這個徐醫生講這些了,因為他自己就是醫生,他知道此時這個徐醫生在想什麽。

  陸遠有種不詳的預感,無論什麽病,隻要一從醫生嘴裡說出來,那就嚴重了, 特別是在醫生皺眉不語的時候。

  過了半晌,徐醫生終於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遠一眼,不知道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麽含義,搞的陸遠一陣緊張,心道:“就你這樣,沒病都得被你嚇出病來……”

  這似乎正是徐醫生想要的效果,他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慢吞吞的說道:“你有這種症狀已經多久了?”

  陸遠想了想:“大概一個星期吧。”

  徐醫生突然一拍桌子,說道:“那就對了。”

  陸遠被嚇了一跳,心道:‘這人有病吧?一驚一乍的,莫名其妙。’但還是滿臉疑惑的說道:“什麽對了?”

  徐醫生看了看陸遠,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知道這種狀況為什麽每次都出現在衛生間嗎?”

  陸遠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徐醫生:“這一來就是密閉,狹小,漆黑的環境最能引發人內心的原始恐懼,衛生間又是整座屋子裡‘陰氣’最重的地方,比如:鏡子、門、水池這些東西看似普通尋常,其實是在生活中最能給人帶來心理暗示的東西。”

  陸遠感覺很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但仔細一想又感覺不對,因為他每次出現奇怪的現象不止是在衛生間。在電梯裡、樓道裡甚至大街上都出現過,他剛要張嘴說話,徐醫生又道:“這二來嘛……”

  陸遠翻了一個白眼,暗罵他說話大喘氣,接道:“二來怎麽?”

  徐醫生故作神秘的看了看房門,像是怕被別人聽到一樣,小聲說道:“你知道‘降頭術’嗎?”

  聽了這句話,陸遠為之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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