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
“向前衝!”
“擼起袖子往前衝!”
“我們不會令主子失望的!”
“……”
底下一個個激情四溢,振臂歡呼。
朱翊鏐雖然沒有像他們那樣喊出聲來,但心裡面也是在瘋狂地叫喊著:向錢衝,擼起袖子向錢衝。
對,在他心中,一定是這個“錢”。
而且,他也相信張靜修說的就是這個“錢”。
嗯,如此一想,與老張還是有幾分臭味相投的哈,不然也不會成為好朋友嘛。
想到好朋友,朱翊鏐竟有幾分小得意,與老張做好朋友太開心了!哈哈哈,本王現在也算是有錢人!
……
鼓勵的話說完了,該兌現獎金。
流民們渴望的神情,張靜修看在眼裡,當然他們渴望中也帶著感激。沒有人天生是白眼狼。
發獎金的工作,交給董嗣成和方嶽。
有錦衣衛護著,現場也不會亂。
除了人手三兩銀子之外,對幾個管理人員,像村長肖三、流民隊隊長余定中、錦衣衛副千戶朱時清等,每人額外發了二百兩銀。
總而言之,都高興壞了。
一個個對張靜修無不感激涕零。
有的流民領到銀子到手時,當即衝張靜修拜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呼天喊地地道:“神啊!主子就是我們的救護神啊!”
見到這一幕,朱翊鏐竟有幾分動容:“老張,雖然這回你損失了一大筆錢,但你的心靈肯定得到升華,所以一定是快樂的。”
張靜修笑而不語。
廢話,不快樂的事兒本少爺會乾嗎?
發獎金,不僅僅是收買人心凝聚向心力這麽簡單,而且是提升價值的手段。
想想,今天發獎金的行為很快便會傳出去,那明年得有多少人向往來到肖家村啊?
這樣,一方面可以令肖家村的人居安思危,努力乾活兒;
另一方面,都想來這裡,那肖家村價值,或者說我張靜修的價值,是不是自然而然就提升了?
任何人或事,有價值,有人追捧,那就能變現。
都是錢啊!
幾千人,每人三兩,不就是一萬多兩銀子嗎?但這個廣告能創造出來的價值何止萬計?
說是源源不絕,也不為過吧?
嗯,放長線釣大魚。
見張靜修笑而不語,朱翊鏐又感慨地笑了笑說:“老張,從前覺得你是一個非常摳門的人,問你要錢,你總不給;但有時候,你的大方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像今天。若換作我,絕對沒有那麽大方,每人獎三兩。”
趁這個絕佳機會,張靜修對朱翊鏐道:“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錢大家一起掙。我早就承諾過,我吃肉,大家一定有湯喝。所以小豬同學,你身為潞王殿下,日後之國就藩,無論去哪裡,都要記住與民同樂這個道理。只有大家快樂了,你手下的人快樂了,你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
“嗯,有道理。”朱翊鏐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那依老張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該拿一點兒出來,分給錦衣衛啥的?”
“是。”張靜修不假思索,隨即話鋒微微一轉,“但錦衣衛就不必,畢竟他們每月都有俸祿,而且平時也獎賞了他們一些,小豬同學想想,你有今天,最應該感謝誰?”
“當然是老張你啊!”
“咱是朋友,我不需要你感謝,除了我,還有誰?”
“娘親啊!若她不允許我出宮,那我不會有今天。”
“嗯,娘娘必須感謝!即便她不放你出宮,你也得感謝她孝順她,是她生你養你長大。一個人,
若不懂得感謝孝順自己的母親,無論他的地位有多麽顯赫,無論他多麽有名,都是一個卑劣無恥的人。”“知道,這個勿需老張教育。”
“但娘娘畢竟截胡,搶走了原本屬於你的二成利潤所得,所以她姑且算了吧,你還應該感謝誰?”張靜修朝著自己預定的目標,慢慢引導。
“皇兄。”朱翊鏐脫口而出,“皇兄總是默默無聞地提供幫助,他是一定要感謝的。”
就等著小豬同學這句話啊!
張靜修心裡暗自一笑,忙道:“是啊,你皇兄對你太好了,當初幫你寫信給我,後來你出宮了,他又無償提供錦衣衛供你調度,那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呢?”
朱翊鏐不以為意道:“對皇兄的感謝,我記在心裡就是了,至於表示就不必了吧?他是皇帝,要什麽有什麽,難道還需要我給他點兒銀子不成?”
“當然需要啊!”
“老張,”朱翊鏐神情一緊,盯著問,“你不會又犯糊塗了吧?皇兄會缺錢花嗎?他不僅有私房錢,而且國庫充盈,他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的。”
張靜修搖了搖頭:“小豬同學,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皇兄是皇帝,沒錯;你皇兄有私人金庫,這也沒錯,但國庫的錢卻不是他的,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隨便調度使用,必須有章有據才行,否則大臣是不會同意的。”
“你想說什麽?”
“小豬同學,你現在是不缺錢花,可據我所知,你皇兄最近手頭很緊啊!”
“老張,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皇兄會手頭緊沒錢花?”
“我且問你,你皇兄手上的錢容易忽悠出來嗎?”
“那是很容易的,嘿嘿。”朱翊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他立即想到自己曾經送畫作禮物要了好幾倍的錢,賣瓜果更是獅子大開口要天價,但皇兄眉頭從不皺一下,手可松著呢。
“小豬同學想想,你忽悠陛下的錢那麽容易,那他身邊有成千上萬的內侍,平常是不是也會忽悠一點啊?”
“他們敢忽悠皇兄?不要命了嗎?”
“他們當然不會像小豬同學明目張膽地忽悠,但你皇兄會不會大方慷慨地賞賜呢?”
“這個……很有可能。”朱翊鏐詫異地道,“老張,皇兄最近不會真的缺錢吧?我一直忙著打理大棚的事,也沒進宮看他。”
“靠,本少爺對你可曾有半句謊言?”張靜修白了一眼。
即便有,那也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啊。
張靜修接著道:“實話告訴小豬同學吧,陛下內廷供用庫的銀子早就花光了,可兩宮太后傳諭,因為今年是陛下大婚之年,所以讓他賞齎后宮,可現在他手上沒錢。陛下不得不開口向老家夥要,讓他征調光祿寺銀進供用庫,但被老家夥拒絕了。”
“老張,你幾個意思?”
“你怎聽不懂人話呢?你現在手頭上有錢,陛下手頭上缺錢,如果不是陛下當初無條件地提供支持,你會有今天?”
朱翊鏐聽明白了:“皇兄缺多少?”
“他開口要十萬兩。”
“十萬……”朱翊鏐張大嘴巴,道,“賣了我,也沒有那麽多啊!”
“這個冬天你掙了不少。”
“掙是肯定掙了,但也就五千多兩。”
“滾!你掙多少,本少爺還不清楚嗎?”
“差不多一萬兩吧。”
“說人話,明年還想掙不?”
“就兩萬多,不到三萬兩,騙你是小狗。”朱翊鏐信誓旦旦地伸出小拇指。
這應該是大實話。
畢竟與張靜修是五五分帳的。
盡管張靜修心裡有數,以朱翊鏐的性子,絕對會搞些小手腳,貪汙一些啊,少報一些,多拿一些啊……這都很正常。
水至清則無魚。
張靜修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潞王果業”是朱翊鏐天天盯著的,他付出了很多,而張靜修什麽都沒管。
朱翊鏐多得了一些銀子,但相信不會多很多。
三萬兩,應該頂天。
張靜修不緊不慢地道:“好,就算你掙了兩萬多吧,那拿出兩萬送給你皇兄。”
“啥?”朱翊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是,老張,我辛辛苦苦,每天風雨無阻,往肖家村跑,又是管理,又是乾活,還吆喝著兜售,就掙了兩萬多兩銀,你讓我拿出兩萬給皇兄?你是不是瘋了?想啥子呢?”
“小豬同學,別急嘛,聽我把話說完。 ”張靜修耐著性子,“你看哈,咱先捋一捋。首先,你肯定是要感謝你皇兄,對吧?第二,你娘親和母后都傳過口諭,讓陛下賞齎后宮,這事兒必須做,對吧?可陛下手上沒錢,要錢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第三,這件事陛下還沒法兒向兩宮太后娘娘開口,否則會挨訓,畢竟陛下花錢太奢侈浪費,內廷供用庫的錢竟然早就花光了。”
“不行不行……”朱翊鏐連連擺手,“老張你這法子行不通,我的錢就這麽多,即便全給他,也就兩萬多,皇兄要的可是十萬兩,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他能想什麽辦法?無非就是向各部院要唄?可老家夥不松口,誰會給他?要不到錢,陛下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剝削下面的人,這樣的話,若被你娘親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你是他親兄弟,他幫你,你卻不幫他,算什麽兄弟?若他日我有難,你是不是也袖手旁觀不管不顧啊?”
“我不是這樣的人。”朱翊鏐一臉的為難,“可是,老張說得再有理兒,我手頭上也只有這麽多錢啊!”
張靜修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本少爺已經想好了。小豬同學出兩萬感謝陛下,我資助三萬。這樣,你沒話說了吧?”
“可皇兄要的是十萬兩。”朱翊鏐仍然是一副要割他肉、放他血的樣子。心疼啊!
“我三萬,你二萬,那就是五萬,一半了,讓陛下省著點花,不就能解決燃眉之急嗎?”
朱翊鏐依然沒有松口,咂摸了半天,忽然問道:“老張,你為何對皇兄如此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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