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
“國舅爺!”
“老爺!老爺!”
“……”
見李高像抽風了似的忽然暈倒在地,嚇得幾十位看熱鬧的賓客和李府的下人慌成一片。
有的大聲驚叫,有的過去攙扶,有的俯身掐他的人中……驚慌失措七手八腳忙活一頓後。
李高終於醒了。
但他腦海中依然飄蕩著那三個字一百萬!
一百萬,買肖家村北那片荒山野地?特麽的這是幻覺嗎?不是啊!明明自己是有感覺的!
可是,一百萬,一百萬……肖家村北,就在不久前,還是我李高的山地啊!轉眼間漲了九十萬?
唐億四是大商賈,但凡生意做強做大的人,無不以誠信為本,一言九鼎,不會是看玩笑的啊!
朱翊鏐雙腿都要軟了,衝張靜修眨了眨眼,附在他的耳邊,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心裡話問出來了“老張,這個唐億四……不會是你請來的托兒,故意氣我舅舅的吧?”
張靜修白了一眼,這死家夥,竟懷疑本少爺賺錢的能力,對付你舅舅還用請托兒嗎?白癡!
“張公子,你覺得如何?”唐億四又問道。
“不賣就是不賣。”張靜修的態度仍十分堅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賣的,你也不用囉嗦了。”
幾十位賓客不約而同地想著,這個張靜修腦子進水,著實糊塗啊!坐地淨掙九十萬還不出手?
這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
十萬兩,國舅爺本以為大賺一筆,高興得不得了,非要請客吃飯,結果卻值一百萬兩……別說是見錢眼開摳門吝嗇要死的國舅爺,就是平常任何人都會氣悶抽過去吧?
李高嗒焉自喪地坐在地上,氣血不斷上湧,臉色憋得通紅,喉嚨被什麽堵住似的。
讓他忽然產生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唐億四依然微笑,但臉上分明寫著“遺憾”二字,微微歎了口氣,道“張公子,在下先去了你家,接著趕來這裡,就是誠心談成生意,如果,如果出到兩百萬呢?你是否會考慮一下?”
兩百萬,兩百萬……
噗!
李高一口老血噴出老遠,濺了他府上的下人一身。
“老爺!老爺!”
“國舅爺!國舅爺!”
“身子要緊啊,錢乃身外之物!”
“國舅爺,你這是何必呢?
“快快快,將你家老爺爺扶進屋裡去。”
“……”
幾十位賓客又是一頓感慨一頓奉勸。瞧國舅爺這番痛心疾首的模樣,估計往後幾個月起不來床了吧?
“舅舅保重啊!”
朱翊鏐也沒心沒肺地喊了一聲,想著舅舅你還嘚瑟不?老張打臉的功夫比本王強太多了!
老張,我的神啊!
張靜修一副不屑的神情,完全不感興趣,回道“別說兩百萬,就是再翻一倍,本少爺也不賣的。”
說完,衝朱翊鏐招了招手,索然地道“走,小豬同學,看來下午得餓肚子嘍,回去肯定趕不上午飯了。”
聽得幾十位賓客都像做夢一般。
我靠!有兩百萬還吃卵子飯啊?餓一頓,怎麽滴了?要是我,別說餓一頓,就是餓三天三夜也願意啊!
兩百萬啊!兩百萬……
這個腦子進水的家夥整天在琢磨什麽呢?
偏偏老走狗屎運。
先頭囤積楠木都說他瘋了,結果掙了將近一百萬;現在國舅爺賣掉一片荒山野地,結果人家能掙到將近兩百萬,還咬得死死的,照這情形,唐億四再加個幾十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那就等於是能掙兩百多萬啊!
只見唐億四搖了搖頭,雖然臉上仍是掛著笑容,
可誰都看得出來,那是帶著苦澀的笑。顯然,他看出來了張靜修壓根兒就沒有賣的意向。
無論是第一筆生意轉讓《本草綱目》的出版權,還是收購肖家村北,張靜修都不感興趣,死死地拽在自己手裡。
強迫人家賣肯定不現實。
再有錢,也乾不過當官的。人家爹是當今首輔,又是與京城裡唯一的一位親王聯手,這特麽誰敢用強?
況且,我唐億四能將生意做成這般,也絕非強取豪奪的人!
念及此情。
唐億四帶著幾分無奈與遺憾,衝張靜修拱了拱手道“其實,張公子想再翻一倍,就是四百萬,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只是,瞧張公子心意已決,估計四百萬都難以讓你動心,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好強人所難。倘若張公子何時回心轉意,不妨放出一個消息,我唐某人會第一時間找你,給你一個合理的價格。”
剛說什麽來著?
剛說什麽來著?
這下連幾十位賓客都快要瘋了。
還說加幾十萬有可能,瞧這趨勢,加一百多萬也有可能啊!人家唐億四都說了,四百萬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嘛……那不等於張靜修買這片山地能掙三百多萬?
我的天啦!
李高不想活了,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朱翊鏐用無比崇拜的目光望著張靜修,心裡在盤算著一件事老張四百萬都不考慮,那是不是說肖家村北不止值這個價?至少能創造出四萬多萬的財富吧,那“二八”分成……二四得八,本王不是也能掙得小一百萬?
是不是真的啊?
朱翊鏐眼睛裡放光!
“張公子, 告辭!”唐億四也不拖泥帶水,衝張靜修作揖行禮,然後上了馬車,呼嘯而去。
在場除了張靜修,其他個個都是驚訝不已的面孔,感覺剛才就像是做了一個夢。
“小豬同學,走。”
朱翊鏐想著小一百萬的事兒,屁顛屁顛地湊到張靜修跟前“老張,你太神了!”
張靜修剛走幾步,忽然又停下來,故意將嗓門抬高幾分“小豬同學,不給舅舅道個別嗎?剛才舅舅說了,你是我的好朋友,舅舅也會將我當作外甥看的。”
“哦哦哦,對對對!”朱翊鏐一想到錢,很聽話,衝李高笑呵呵地道,“舅舅,我們回去了哈!你多保重!記得遇到不開心的事,也要心平氣和,切莫動氣,人生的路還很長哩。”
“滾——”
李高這一聲怒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得有穿雲裂石之功。
只是,當他話音一落,便見他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直往下掉,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全身顫抖不止,整個人看上去,比死了娘還要難看千百倍。
再看張靜修和朱翊鏐兩個,都是邁著八字步,活蹦亂跳地消失在人們視線當中。
看著生氣嗎?這種事若是發生在自己頭上,當然生氣;可發生在國舅爺李高身上……嘿嘿,不知為何,幾十位賓客竟偷偷生出幾分竊喜之心,感覺張靜修為他們出了一口氣!
經此一事,國舅爺往後再也不會請客吃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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