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鬼！”

“是！”這是郭一陽第一次單獨和紅黨的壹號見面，也算是正式見面了。有時候，該選擇的時候，是該選擇了。既然自己不想跟著出國，未來的東北，郭一陽必然選擇一方。

“桐城警務處副處長郭一陽！”郭一陽開誠布公了，以壹號的堅韌，是根本不可能出賣自己的。

“原來是你！真是沒想到。”的確讓壹號很意外，正常人也不會想到是郭一陽這樣公子哥警官。事實上，諸多的地下組織也清楚，郭一陽在警務處裡根本不管業務的，這樣的人，怎麽是神通廣大的‘老鬼’?

“郭一陽，你很了不起。”壹號說道。

“沒什麽，做一些中國人該做的事兒，只是，能力有限。”

“你做出了選擇?”壹號問道，‘老鬼’在自己面前透漏身份，意義就不一樣了。

“是！”

“很榮幸，其實，我們本來就是老朋友了。郭一陽，能問一下，為什麽?”這時候，暗中勾結和聯系重慶的人更多，很多有錢有勢的人擔心紅黨的政策可能會謀奪自家的家產唄。當然，國軍看著實力更強大，也算是正統，心裡更有底一些。

憑郭一陽‘老鬼’的身份，怎麽可能聯系不到軍統?軍統梧桐山區域的主任，就是郭一陽的老朋友呢，一起合作了這麽久。

“法幣！”郭一陽懂的並不多，滿洲國的通貨膨脹，讓郭一陽對紙幣的貶值是深惡痛疾，關內國黨發行的法幣，也是那熊樣。

“你是個很另類的人。”結合得到的一些郭一陽的傳聞，壹號這麽表達自己對郭一陽的感受。

“我只是想看看，未來，如果是紅黨坐了天下，國家和民眾是不是真的能強大起來。”郭一陽說的是真心話，就算你跑到國外去了，根，不是還在中國嗎。這時候的中國人是很有祖國情節的。

你的國家不強大，在國外，人家都瞧不起你，在國外，歧視華人的多了去了。

“郭一陽，你會看到那一天的。”壹號是老革命，有著強大的信仰。

“我不懂什麽信仰，我只是希望不再做三等公民，少餓死一些人。如果可以，我願意幫助你們。”郭一陽說道，“如果還是看不到希望，我……再出國！”

壹號也看不出來了，盡管這個郭一陽對國黨徹底失望了，對紅黨的信心也不大足。這是一個閱歷豐富的人，不會輕易相信什麽。眼神裡多的是，對這個社會的失望和悲哀。

實際上，在這時代的中國，大多數的中國人都是這樣，甚至更多的是麻木。滿清完蛋之後，歷經了幾十年的軍閥混戰，口號一個喊的比一個響亮，實際上呢?老百姓還不是朝不保夕的?

“郭一陽，我理解你的心情。暫時也不要求你做什麽，保留在警務處的位置就好。”壹號想了想說道。

“你不要山裡的隊伍嗎?”郭一陽好奇的問道。

“山裡的隊伍順其自然吧。”情況完全不一樣了，‘老鬼’已經表明了立場，某些時候，隊伍不見得就那麽重要了。壹號是老革命了，很懂得權衡利弊。

“我留在警務處還能做什麽?”

“如果國軍收復了這邊的桐城……”壹號有些遲疑的說道，畢竟，郭一陽才決定投靠過來，還是很敏感的。

“明白了，繼續做內奸嗎。”郭一陽又不傻，做內奸，自己才有最大的價值嗎，“我沒意見。”

“你的情況，我會跟領導匯報。具體的安排，以後再通知你。”壹號還需要進一步消化‘老鬼’投誠的信息，小鬼子一旦完蛋了，東北的布局，

這個‘老鬼’具體佔據多大的價值成分?可以說是小角色，也可以成為戰略級的間諜。

能在桐城混到警務處副處長的角色，當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何況，這個郭一陽和梧桐山軍統的主任，以及通化軍統站的站長李東輝的關系都極好。

特工的存在價值到了一定程度，壹號是必須跟上級匯報的。

剩下的時間，壹號和郭一陽多是交流一些國內、國際的形勢，當然，多是郭一陽在聽。光是九毛從天津帶回的信息，郭一陽也需要印證。這個壹號，畢竟是紅黨的高級幹部，信息渠道自然比自己牛逼。

郭一陽回家也在不斷消化和壹號的會面。本來呢，郭一陽也沒想從紅黨這得到什麽，能乾點啥就乾點啥唄。

……

“處長，會議室開會，三船敏郎都來了。”丁驊來通知了。

“日本人這是又要折騰啥?”郭一陽才來辦公室不到五分鍾。

“主持會議的是副市長斯波義男，吳彪不在。”既然做了郭一陽的秘書，丁驊需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兒，包括打聽一些內部消息之類的。

“哦?”郭一陽帶著疑問去了會議室。

吳彪果然不在，會議室裡除了自己，就是斯波義男和三船敏郎。吳彪哪裡去了?

“郭桑，吳彪調到特高課了，工作需要。郭桑，以後，這桐城警務處就全靠你一個人了。”

哦?吳彪調到特高課了?以前，吳彪倒是這麽乾過，沒想到，這次乾的這麽徹底， 居然直接調動進了特高課。

啥意思?警務處都是這麽燙手的山芋了?

“波斯市長，你怎說就怎地唄。”郭一陽還能說啥?任命已經這麽定了，終歸不能和日本人對著乾不是?

小鬼子的形勢是不大好了，萬一真要收拾自己怎辦?沒準狗急跳牆的，啥都乾的出來呢。

警務處目前是苦難的很，差不多都習慣了，管著就管著吧，湊活活著唄。

郭一陽現在已經擺明了投紅了，人生的路上到了巨大的拐點，很多問題都在思考和消化之中。這段時間，郭一陽在警務處還是要裝孫子的好，你日本人怎說就怎是唄。

壹號也給郭一陽簡單的講了一些紅黨的基本思想，郭一陽理解不理解的，在逐漸的消化和吸收唄。

吳彪走了，實際來說，桐城警務處的變動不大。吳彪只是從特務科抽調了一些親信帶走了，警務處的基本骨架還都在。

似乎，忽然間日本人對警務處的行動大隊又沒沒啥興趣了，上次進山剿匪剩下一百多人之後，沒有新的補充。

消停點好。

郭一陽主持了警務處的大會，基本上沒啥變動，該幹啥就幹啥。本來，小鬼子對桐城警務處也沒啥希望了嗎。

三天之後，孔滿和於亮被調回了桐城警務處。有意思，調走一個處長，又調回來兩個鐵杆罕見副處長。

郭一陽琢磨著，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老狐狸西鄉光久是不是已經懷疑到自己了?當然，懷疑一切，是特工的習慣，郭一陽當然也不例外。

難道把孔滿和於亮弄回來，是監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