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埏就是劉整的次子,他在幾年前就已經和劉整一起為元軍效力了。雖說劉整在大元朝廷高層的眼中並不受待見,但他畢竟是為大元戰死的,要是對於他的後人不做一點照顧,那麽也太讓漢人將領們寒心了。
所以在劉整戰死之後,劉埏就被安排到了後方,雖說這位爺一直想著要給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但元人高層卻並不這麽認為,不但是他劉整的其他兩個兒子也都被調到了後方委以重任,不過都沒有在上戰場的可能了。
劉埏從小就是在軍營中長大的,對於打仗有著一種莫名奇妙的狂妄,總是覺得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弱於張弘范那些人,本來想著以後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創下萬世的功名,但沒想到高層直接把他調離了戰場第一線,這也讓他總覺得自己一腔壯志不知道該在什麽地方發泄出來,心裡憋屈自然也就脾氣越來越大了,平時只要有人觸了他的規矩,那麽他就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死,所以他的手下人一直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不過阿術畢竟還是個念舊的人,他也覺得把這些正在上升期的年輕將領全都扔在後方,於是他利用自己的關系把劉埏調到了前線,本來想的是隨便提拔他一下,可沒想到就是這麽個小小的調動,卻立刻引來了上層的關注,伯顏馬上就察覺到了這個舉動,所以立刻警告阿術不要讓劉埏上第一線。
阿術開始的時候也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麽,伯顏也並沒有把朝廷的所有考慮都說出來,只是告訴阿術,不要讓劉整的後人有什麽閃失,這樣才最穩妥,雖說阿術有點混亂,但還是很認同這個解釋,所以也就將劉埏派到了金座城。
這個地方是元人的一個重要的船塢,由於位置特殊,再加上直接面對長江,所以這裡非常適合製造艨艟戰艦,將劉埏放在這裡也算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了。
可是對於劉埏來說卻並不是這樣的,他想要的是更大的戰場,在這樣的一個狗屁地方能乾出什麽成績,所以每天還是鬱悶不已。之前他倒是也聽說過張順的軍隊在這邊擾亂後方,他立刻向前方的伯顏發出了兩份報告,都是希望上面可以批準自己帶兵清剿,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全都是泥牛入海毫無回音,這也讓他感到非常鬱悶,每天都是找人發泄自己壓抑的情緒。
可誰知道張順的部隊竟然自己送上門了,這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當即就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們真的看清楚了?那是張順的隊伍?”
外面的人可不敢胡說八道,立刻小心翼翼的回答“一點也不錯,打的旗幟是宋軍戰旗的底子上面加上一個死字,天下也只有張順的部隊打這種死字旗了。”
“哈哈哈,太好了!”劉埏興奮地一腳踢開了身邊的椅子,上面的銅盆咣當一聲就砸在地上,他笑過之後換上了一臉的猙獰“我一直都在找他們,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誰知道他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就是我劉埏報仇雪恨的時候了。傳我的命令,全軍整備,準備出戰!”
“啊?”那個士兵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定是有點著急沒有把話說清楚,於是立刻補充道“大將軍,外面的敵人可不少,小的粗略數過了至少有上萬人,我們和他們的人數大約相當啊。”
“啊?”這回輪到劉埏驚愕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敵人竟然一下子就派出了自己的主力部隊前來進攻,這壓根就不是本著自己來的,而是衝著金座城的船塢來的了,一想到這個他也不禁頓了一下,不過立刻就反應過來似的問道“我們的斥候呢?在前面不但有斥候還有幾個烽火台,為什麽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這麽多人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怎麽一點報告也沒有?”
那個士兵這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嚅囁著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反應讓劉埏有點惱怒,不過他也沒有興趣繼續敲打這個手下,於是擺了一下手“來人,把本將軍的戰甲拿出來,本將軍要親自去看看,這些宋狗到底想要幹什麽?”
劉埏從小就在軍中長大, 雖然性格暴躁也自命不凡,但他畢竟還是有些真能耐的,所以只是略一思索就馬上想明白了對方的打法,既然敵人能夠在這邊集結了這麽多人,那一定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的行軍戰鬥一定會像狂風暴雨一般,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斥候和烽火隊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只不過是浪費一點他們的時間而已,而敵人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麽自己就必須小心應對了,報仇的確很誘人,但也絕不能因為仇恨就忘乎所以,必須瞪大了眼睛才行。
城牆上劉埏真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的東西的確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城外紅旗飄揚就像是一片火海一般,到處都是穿梭不停的士兵,他們正在建造營盤,卻並沒有和想象中的那樣立刻展開進攻,反而卻像是要等待什麽似的,這讓劉埏不得不再次皺起了眉頭,這些瘋子到底想要幹什麽?
很快就有一個念頭閃現出來,這些人用的就是圍點打援的戰術,而他們看重的點就是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是一陣獰笑,你們還真的把我當成泥捏的了?太看不起我了!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的真實實力,省得你們以後還想著要打我的主意。
“來人,傳我命令!讓蕭風帶著三千騎兵從北城門出城,繞到他們的後面然後發起突然襲擊,讓顧大紅帶上他的兩千步兵做準備,只要看到對方的陣型混亂就立刻殺出去燒掉他們的營盤,我倒要看看他們該怎麽應對。”說完他的嘴角再次揚起了一抹殘忍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