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可是有兩千多人啊,這其中真正可以用得上的也不過六七百人,其他科都是老弱婦孺,你說的這麽輕松,可是真的能養得活我們麽?”孫冬他們此時已經進入了客廳,而且也擺上了酒席,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兩千多人可不是說能養活就能養得活的,這可是兩千多張隻想著吃飯的嘴,他們能乾的事情根本就不多,而張順現在在神農架的消息也不是什麽秘密,那個地方人跡罕至怎麽可能能養得活這麽多人呢?
張雲傑哈哈大笑起來,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肴“這麽東西就是證明,我們不但可以養得活你們,還可以養得活更多的人。”這句話出口孫冬的臉立刻紅了。
不紅不行啊,這一桌子的菜肴除了已經臭了大街的幾條魚之外,基本上都是用人家帶來的罐頭做的。也不是說孫冬就那麽吝嗇,而是他真的拿不出更多的東西了,實在沒有錢了,也只能拿著人家剛剛送來的東西招待人家,要不然還能拿出野菜來麽?
之前韃子的征糧隊也來過這裡,為了保證所有人活下去,他們已經把家底都交出去了,現在就算是不走也恐怕過不了即將要到來的寒冬了,畢竟冬季總有至少一個月河面是被冰封的,纖夫根本就沒有事情做,這也意味著他們當中一定會有人被餓死,這也是他們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孫冬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只要現在自己點頭,漕幫也就會被人直接吞沒,可他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只要一想到去年冬天餓死的三十九個人,他的心就像是被刀絞一樣的疼痛,他不願意再看一次那種人間慘劇了,寧願把漕幫廢了,只要有人可以救他們就行。
“孫幫主不是聾子自然已經聽說過,我們最近在江北做的事情了,你知道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已經帶走了多少人麽?告訴你吧,將近兩萬,怎麽樣?沒想到吧?可就算這樣,我們還是覺得不夠,因為神農架實在太需要人口了。按照我們大都督的初步估計,想要神農架真正進入一個合理的人員結構需要至少二十萬人,而真正進入鼎盛則需要至少七十萬人。我們就是按照這個標準建設的神農架,不怕你笑話,那個地方現在的糧食足夠養活二十萬人,可問題是我們只有不到十三萬人,你覺得我們會擔心你這兩千人麽?”
孫冬一下子直起了身體,他的眼睛也看向了自己的師弟。錢斌也馬上笑著說道“師兄,你別不相信,你要是真的有疑問,可以先去看看,說實話我不可能來害咱們漕幫。”
最後這句話讓孫冬點點頭,雖然小師弟總是天比天高,但他還是乾不出欺師滅祖的事情的,但旋即他又猶豫了“是這樣的。咱們漕幫這六七百個爺們都能給您拚命,到時候你就算讓我們當頭兵也行,我們吃了您的飯豁出去了命也是應對那個應分的。可我們還是有兩個要求,第一個我們的孩子不能從小就當兵,雖說漕幫已經完了,可我們還是想保留一點血脈,就算是以後能有個人給我們燒個紙在墳頭上到點酒也是好的。第二個就是,就是,要是我們的人死了,能不能給點撫恤,孤兒寡母你們也得養著,不能因為覺得什麽也乾不了了,就把我們的人趕出去。”
張雲傑先是一愣,然後霍的站了起來,他的臉色有些潮紅很有點激動的樣子,接下來他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連站在外面的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孫幫主,你這麽說可真是太小看我們大都督了,也太小看我張某人了!”
孫冬嚇了一跳,他其實在心中已經準備好答應對方了,現在人家這麽一說很明顯是談崩了,心裡快速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的要求提的太過分,所以馬上想著是不是該把條件向回縮一縮的時候就聽到張雲傑繼續大聲的說著。
“你們只要答應加入就是我們嫡親弟兄,咱們就是一條命,你說這些話太見外了。我自從聽了老錢介紹你們之後就認定了你們都是熱血的好漢子,所以才親自過來,我可不是想要招一批排頭兵的。的確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也絕不可能光死別人咱們自己不死,臨到頭上的時候,該上去就必須上去, 這是沒得說的,但我們張家軍沒有排頭兵。以前打仗都是我們都督第一個衝在最前面,他常常說他會第一個踏上戰場,最後一個離開,他這麽說也是這麽做的,這個你可以問問老錢我說沒說一句謊話。孩子們要是上戰場,那也就意味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都死絕了,他們不該打仗,至少不該現在打仗,他們都要進學堂,要好好讀書寫字,要學好本事,在我們那裡每個孩子都要學習,因為我們拚命就是為了他們,要是讓他們去送死,我們何必拚命呢?找個荒山野嶺蹲在裡面不更好麽?”
“上學?”孫冬渾身都顫抖起來,他想過最好的,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好。
“是啊,上學!他們是咱們的未來,咱們的未來必須要比咱們強,所以他們要學習更多的東西,告訴你吧,他們學的都是咱們都督親自編寫的教材,都是最有用的東西,等著他們長大了,那一定比咱們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您說的可是真的?”
“要是有一個字瞎說,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這還沒說完呢,老人婦女都不會沒事乾的,在我們那裡大家都有事情做,能乾的事太多了,你以為這些罐頭都是誰做出來的?都是老人和婦女還有些傷殘的老兵,不到那是這個,還可以紡線,可以織毛衣,可以做各種事情,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賺的錢絕對不比老爺們少。”
“還有錢賺?”孫冬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