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的話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他的話並沒有什麽問題,至少這些人是找不到反駁理由的。
“那麽老三,你準備去什麽地方呢?”張貴雖說也是非常不理解,但他在風鈴渡的時候便已經下定決心以後全都聽老三的,現在自然也不會再提反對意見,不過他也很想知道張順的想法究竟是什麽,至少也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去什麽地方接著和韃子乾吧。
“這一點我也沒有想好,找大家過來也是為了群策群力,大家都出出主意,我們一起想個好去處,既可以和韃子繼續乾下去,又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比較安穩的生活環境,隻有這樣我們才有精力繼續研發出更好的武器,給韃子一個又一個重創。”
“要不咱們去鄂州吧,朝廷在那裡也安排了大量的軍隊,在那裡我們也可以有大展神通的機會。”首先說話的牛富,他的事情范天順已經和張順說的很明白了,而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也已經代表了范天順的支持態度,這也是老徐、高老五等一批樊城本地的人也都並沒有提出更激烈意見的主要原因。
張順卻直接搖頭,別人不知道這當中的情況,他卻是非常清楚的,別看此時鄂州已經成為了南宋的第二道防線,並且還經營多年,仿佛比襄樊也不差的樣子,但那裡卻是一個紙老虎。在真實歷史上,襄樊被攻破之後,呂文煥成為了大元的先鋒,他提出的戰略也是繞過鄂州直接進攻健康也就是金陵,從根本上危險臨安。
蒙古人也接受了這個方案,但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卻更加令人吃驚,宋軍淮西安撫製置使夏貴封鎖長江擺出了要和元軍決戰的態勢,但他的指揮能力卻是十分低下的,接二連三犯下大錯,被元軍打得顧此失彼,最終連十天都沒有堅持住就丟掉了戰略位置最重要的鄂州三鎮,然後夏貴率軍逃跑,將大宋精心布置的長江防線也都送給了元軍。
去那裡幹什麽呢?在夏貴手下恐怕還不如在范天順手下過的痛快呢,那個家夥除了會逃跑,還會什麽?
不過這些話不能直接說出來,他還需要想一下該怎麽說,但就在他琢磨的時候小武子卻率先開口了“夏貴無能,除了會誇誇其談根本沒有真正的能耐,更何況他這個人嫉賢妒能,完全不是一個可以去的地方,你們想想,要是那裡有大把的機會,我又何必跑到這裡投奔三哥呢?”他畢竟是從鄂州來的,對於那裡的情況更加了解,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是很有決定性的。
“既然咱們不能向東邊走,就隻能向南撤退了,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離開水域了,說實話我們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在水上做買賣的,離開水面我們都沒有底氣啊。”這一次說話的還是張貴,他的話也馬上引起了很多的認同,大家都是在水上生活的,一旦到了陸地還真就有點膽虛,更何況隻要到了陸地上韃子的騎兵就可以發揮出巨大的戰鬥力,到時候他們該怎麽抵擋那些韃子的追擊呢?
不過這句話倒是點中了張順的心思,他本人還是非常讚賞這個提議的,因為他知道的歷史當中南宋小朝廷一直都在向南撤退,最後的主要戰鬥都發生在福建、廣東附近,直到最後崖山失敗。他之前想的一個模糊的目的地就是台灣了,在台灣島上建立基地,和海南島遙相呼應然後想辦法在海上擊敗元水軍,然後再慢慢圖之,看看能不能進行反攻。
不過這裡面也有一個問題,就算是往後一千年,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憑借一兩個島嶼就能威脅到大陸的統治,
所以這條路很有可能是一條死路,但張順此時也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上輩子畢竟就是個小小的道具而已,哪裡有那麽多大神才能具備的獨到眼光呢? 不過話剛說到這裡,忽然有人在外面稟報“三哥,那個蒙都想要見你,他說自己有急事,要是你現在不去見他,那麽也隻有死路一條了。”眾人全都停了下來,看著張順。
張順回來之後不但給張貴治療了斷臂,也給蒙都治療了斷腿,他也知道這個時代面對這樣的傷基本上就是依靠自己的體質,可一旦要是被感染今夜就必死無疑了,所以直接拿出了酒精給兩人消毒, 這也極大地幫他們傷處殺菌,讓他們有機會可以活下去。
張貴知道老三不會害自己所以也不在意,可是蒙都並不知道張順是什麽意思,還以為他這是在給自己上刑,也不知道是因為挺刑不過還是因為心裡實在太脆弱,所以直接就提出了要見張順。
張順本來也不願意去,但現在大家也真的商量不出一個具體的目的地,這也讓他有點心煩,所以乾脆就想要出去走走,也就點點頭“好吧,我去見他,你們暫時現在這裡繼續研究我們的去處,我去去就回。”
“一個韃子有什麽可見的?”張貴卻是皺起了眉頭,有點不滿意,這麽重要的會議怎麽能被一個韃子打斷呢?
蒙都已經沒有了當初峰公子的那種倜儻的勁頭,臉色蒼白不堪,但一種陰柔的氣質卻還是在他的臉上揮之不去,每一次張順看到他都覺得不怎麽舒服,所以也沒有想要和他繼續交流,隻是覺得有機會就將他放回去算了,這個人既然已經出賣了自己人,留下他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不過當蒙都看到張順的時候,眼睛卻很明顯的亮了起來,他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須牢牢地抓住哪怕一絲不可能的機會。
“將軍,你是不是想要南下呢?”他的第一句話就直接點中了張順的心思。
張順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蒙都卻並不在意張順的態度,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如果是的話,那麽我勸將軍不要費那個勁了,不如就留在這裡也許死的還輕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