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長裝作一副體恤丁香的模樣,抄在背後的手,也拿到了前面,對著鄭隊長指指點點:“這位小墨同志反映得對啊,情況都不了解,怎麽能夠用武服眾呢?來西瓜農場的同志們,都是來洗掉了過去,重塑新思想的。我們不該搞特殊對待......”
鄭隊長聽得一臉呆相,平日裡不見王隊長這麽官腔,這次,怎麽就那麽好說話?
只見王隊長揮了揮手,繼續吆喝著:“來幾位女同志搭把手,我們把丁香同志一起送去城裡的醫院,可不能耽擱了病情。”
墨白看著人群裡低聲細語的婦女同胞們,知道她們肯定不會主動,主動抬起了手臂,“我去吧。”
陸美靜平時屬於西瓜農場的包打聽。
她可是聽其他小組的人員說了,這王隊長平時人模狗樣,實際上背地裡濫用職權,糟蹋了不少有姿色的姑娘。
西瓜農場的人,大都是能少一事,算一事,忍著不聲張。
陸美靜怕墨白也慘遭王隊長的毒手,於是舉起手,“我也跟著一起。”
鄭隊長這才搞清楚狀況,王隊長八成是看上那個叫做墨涼的了,不過那姑娘長得卻是水靈,也不枉葉修拚命跟人家普通村民搶。
他湊到王隊長的耳朵上,嘀咕著:“那個墨涼,可是葉修的人。”
“葉修?”
王隊長的腦海裡,浮現出整日跟著那位後面的人,表情也凝重了許多,點了點頭,“我自有分寸。”
丁香被墨白跟陸美靜前後抬了出去,走出西瓜農場,兩個人停下來,問王隊長,“王隊。您看,沒有交通工具……”
“誰說沒有工具。”
王隊長拍了拍自己的大杠梁,“這個不就是嗎?”
“小陸同志。”王隊長咂咂嘴,“你快把丁香同志扶上車子的後座,然後在前面騎上車子,我跟小墨同志在後面扶著,這困難,不就解決了嗎?”
乍一看,這種提議確實沒什麽。
可是在路上走了沒幾步,墨白就覺察出王隊長對自己毛手毛腳。
比如,他會莫名地將手覆上墨白的手,嘴裡感歎:“勞動人民的手,就是白白嫩嫩的啊……”
墨白別扭地抽開。
她不傻,自然知曉王隊長的意圖,於是勾起唇角,淡淡地回應著:“王太太的手,不是更白嫩麽?”
王隊長一愣,顯然沒太懂墨白說這話的意思。
隻聽墨白繼續說:“人們不是常說,成功的男人後面,都有個能乾的媳婦兒。王隊長這麽有為,王太太肯定比我們這些勞動人民,更加出力……”
墨白字裡行間都帶著嘲諷,坐在前面的陸美靜沒忍住,禁不住笑彎了腰。
車子有些不穩,丁香差點兒掉下去。
墨白慌忙扶著丁香,給她擺正了位置。
而王隊長被嗆得,臉漲成了豬肝色。
“來到西瓜農場,就得老實聽領導的話,別逞嘴皮子功夫!”
以前,墨白聽村子裡的老孫頭講過六十年代的一些事,每次提到農場,老孫頭總是心有余悸,“小白。你記得,那些幹部,都惹不得。”
雖然當時不理解那句話的深意,現在看到王隊長濫用職權,語言輕佻,怕是再說上幾句,就會照成不可避免的局面。
她衝著陸美靜喝道,“靜姐,你蹬車子快一些!丁香姐燒得越來越厲害了,我在後面準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