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點了點頭。
剛剛葉修的樣子,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
不過她沒有往深處想,隻覺得葉修應該是瞧著天氣一直不好,所以心情煩悶。
自己踩著雪,不過倒沒有回棚子裡,瞧著四下裡沒人,撫摸著脖子上冰涼的魚形玉墜。
與外面風雪不同的是,這裡面的空氣,倒是溫暖了許多。
小粉貓嘴巴裡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悠然自在地躺著曬太陽。
“小魚兒。”
墨白輕輕喚了一聲。
貓兒嚇得豎起尾巴,見來的人是墨白,才敢閉上眼舒了口氣。
“墨白。”
粉紅色的貓咪將嘴裡的狗尾巴草丟掉,又幻化成為小女孩的狀態,“你有好久都不來了呐。”
“上次,你說我可以每天待五個小時做工——”
“對的。”小魚兒頂著粉紅色的長發,“你想要種植什麽?我這裡都可以提供種子。”
墨白面露難色,她自然是有些猶豫的,畢竟人一天憑空消失五個小時還好,但若是每天都消失的話,該用什麽理由搪塞?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
小魚兒見墨白有些猶豫的神色,“你不是擔心自己在這裡的時間過長?出去的話,被旁人問起,不知道如何說?”
墨白在心裡驚呼:它怎麽什麽都知道?
只見小魚兒補充道:“在空間裡,沒有秘密。”
“墨白。”小魚兒又變成貓形,“這裡的空間,跟外面不一樣。”
見墨白仍然疑惑,小魚兒跳到她的肩頭,趴在墨白的耳朵上說:“在空間待五個小時,在外面也不過是半小時罷了。”
*
“葉團長,是不是廠長說,今兒個不能種菜?”
林亭以為葉修是同他說這件事。
“我看比起種菜,林同志倒是像去偷人。”
葉修自然是最袒護顧離城的那一個,加上他是個耿直的性格,喜歡有話說話,不喜歡藏著掖著。
也就是這種橫衝直撞的性格,讓趙大牛鑽了漏子,有機可趁。
“葉團長!你這是哪裡的話,我偷什麽人?這青天白日裡,你怎可這樣隨意言語?”
林亭平日裡也不過是鑽研地質,哪裡見得這陣仗,自然也是急了。
“我問你,你剛剛在幹什麽?”
葉修的眼神冰冷,掃蕩過來,“你同墨涼拉拉扯扯地,像什麽樣子?!”
“我們不過是正常交流。”
林亭心裡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像那時在油田勘測,只有他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單位的人都在背後嚼舌頭說,隊員的失蹤,肯定與他脫不了乾系。
歲月可以證明一切。
來咩咩大隊的日子雖然清苦,但對於未來,林亭從未放棄過期望。
“正常交流,需要拉拉扯扯?”
葉修最不屑這些人的信口雌黃。
“眼睛長在你的身上。”林亭的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腦袋如何將眼裡的東西,做出定義。旁人說得再多,也無法改變你的看法。”
“葉團——”
林亭聳了聳雙肩,仍是那幅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氣,但我想這件事與小墨同志,有著很大的關系。”
“別以你為你生得一張巧嘴,油嘴滑舌幾句,就能全部翻牌。”
葉修的俊臉拉得臭長,“你的作風還需要繼續考量。”
林亭第一次感覺得到——什麽叫百口莫辯。
以前在地質隊,小櫻桃總是調侃自己說:“阿亭,你這樣的性格,以後肯定要啞巴虧。”
“去去去。”
那時他年輕,聽不得這些逆耳的話。
也就是因為耳根子聽進太多的好話,導致了出任務的時候,聽信了單把頭的話,使得全隊陷入了危險。
林亭閉上眼,往日的一幕幕,盡在眼前出現浮現。
他與小櫻桃,本來是要奔向婚姻。
偏偏因為那場意外,讓整個隊只剩下他一個人。
初見墨涼時,覺得冥冥之中,覺得小櫻桃好像又活了過來。
所以聽到韓翠花當時控訴墨涼如何黑心腸的時候,林亭顯然是憤怒的。
但在得知真相後,他又顯得是那樣歉疚,恨自己的立場不堅定,生怕小櫻桃活過來時,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他無德。
他何嘗不知,那小墨同志與海城那位顧師長的關系。醫院裡他還沒瞎,自個兒也能瞧得出。
甭說現在葉修對自己的態度,就連那顧師長在醫院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活活生吞一樣。
風還在吹著,雪劃在臉上的微疼,讓林亭回過神來。
“葉團長。”
林亭睜開眼睛,言語居然帶著幾分硬氣,“你如此不堪地編排我就算了,但人墨同志是個好姑娘,不能由你嘴裡這樣的汙蔑。今天這樣的話,我隻當你是被凍傷,胡言亂語說的。”
*
空間雖然比西瓜農場暖和, 但終究還是冬日。
墨白思忖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小魚兒。你那裡有西葫蘆的籽嗎?”
“有的。”粉貓伸出前爪,打了個哈欠,“我給你找一找。”
不過是一分鍾的功夫,粉貓又化成小女孩,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把西葫蘆籽,遞到墨白的面前,“這些夠了嗎?”
墨白點了點頭,她記得之前上工時,花木奶奶教過自己種植西葫蘆,播種前,得先讓土壤保持濕潤。
小魚兒打了個哈欠,“天氣你可以自己選擇模式,包括你需要化肥什麽的,都在那院子裡呢。”
墨白長這樣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奇的地方。
天空是有表盤,提醒自己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鍾頭。
而此時雲朵拚湊成一項指示:【任務一:種植西葫蘆籽】。
墨白不敢耽擱時間,她將化肥倒入土壤,然後進行攪拌。
空間裡有靈泉,剛好可以代替磷酸鈣和草木灰的成分。
墨白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工作都做成以後,將種子埋在土裡,最後蓋上了薄薄的土。
*
午休的時候,鄭斌開始例行抽查人數。
“3號床的墨涼呢?”
“你們尋人,可以去外邊。”陸美靜正困得眼皮打架,她搖了搖頭,“墨涼現在,不知道和哪個富貴的男人,正卿卿我我呢。”
“靜兒。”
丁香攔著陸美靜,她壓低聲音:“論當初,人家給你白米飯的時候,瞧著是均分,可滿裡面,其實就屬你吃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