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爺爺。”
這一聲聲的,叫得倒是親切。
顧維安不請自來,坐在墨西的身旁,主動地拉起他的手,“您的身子,好些了沒有?”
墨西沒給顧維安好臉色,“還不勞煩顧師長的掛念。”
“顧師長。”墨白杵在那裡,急忙道:“我爺爺刀子嘴,豆腐心,您別往心裡去。”
“我知道。”
原本在隧道,自己還擔心,若是賭輸了,該怎麽辦。
顧維安不懼怕死亡,唯獨懼怕墨白受險。
他深情地望著她,眼瞼的情意,騙不了墨西。
可只要一想到這位顧師長,身上還有婚事,墨西就被氣得直咳嗽。
墨白轉身,想要給墨西倒一杯茶水,竟被顧維安搶先了去,“方才你不是嚷嚷要去廁所?爺爺這裡,我來照顧吧。”
“……”
墨白點了頭,沒作回答,卻也自覺地退出了病房。
墨西對顧維安的誤會很深。眼下這樣的場景,也只有當事人親自解除誤會才好。
“爺爺。”
顧維安的俊臉掛著笑意,是很招長輩喜歡的那種笑意,他雙手奉上剛接過的茶,“您喝口水,先順順氣。”
墨西鼻尖發出冷哼,他單手推開了顧維安的陶瓷杯,“黃鼠狼拜年的心思,汙穢得很。”
顧維安沒有拿穩,茶水落在自己的身上,雖說沒有滾燙,但也將衣服的大半浸濕。
墨西用余光瞄見,就等著顧維安與自己產生爭執。
可是等了許久,那個男人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依舊好脾氣地換了杯水:“我知道。您是惱我,沒照顧好小墨同志,身為長輩,您衝我發發火,沒什麽不對。”
“……只是……”
他頓了頓,喉嚨的氣流往下順,“不要為晚輩氣壞了身子。”
“顧師長真是抬舉——我都是半隻腳快伸進黃土裡的老骨頭了!”
墨西差點兒就著了顧維安的道,這個男人,興許就是甜蜜勁兒,哄得自家孫女開心。
“墨爺爺。”
顧維安皺著眉,墨西酸了自己半天,他不是不明白,“您總該給我句痛快的話吧?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把我發落到了冷宮,實在是膈。”
“上次。”
墨西索性把話攤開,“顧師長說看上我們家涼子,我也說得很清楚,你們的身份、地位懸殊太大,你給我打包票說自己也是農民的兒子,當時我念你一片赤誠,誰知道,不過是些華麗麗的說辭罷了。”
“墨爺爺。”
顧維安的眉毛擰得很深,“您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什麽,對我產生了錯誤的見解?”
“顧師長在蘭城的好姻緣,人人皆知,口口相傳。現在卻頻頻來找我們家涼子,簡直是要讓她在這風口浪尖上過日子啊。”
說到墨涼,墨西的老眼,抑製不住閃著淚花,“可憐我那孫女,自小命苦沒了親爹親娘,好端端地清白名聲,卻又要被不良人糟蹋了去……”
“墨爺爺。”顧維安瞧著病床上氣得掉淚的墨西,連連替他撫順著後背,“外面瘋傳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對小墨同志,是真心實意,經得起歲月考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