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棉裝很濕,所以貼近的時候,會有些不舒服。
墨白漲紅著臉,小聲地在顧維安的耳旁說:“你把道歉的話都說盡了,那我還說什麽?”
顧維安松開她,同時又擔心於自己穿越前和她的矛盾,影響著兩個人的關系。
而此時墨白眼裡的顧維安,垂頭的模樣,像極了做錯了事、正在等待著老師的批評的孩子。
很多時刻,人們會選擇用笑容緩解尷尬。
“小白。”
顧維安深知,他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在這裡,與她說很多,“安心等我回來。”
他的名字是維安。
不光要護得住國家的平安,也要維護她的心安。
夜空裡的雨絲,隨風颯颯地吹過兩張年輕的臉龐。
墨白下意識地握住拳頭,勇敢地向前走一步,她抿著有些起皮的唇,解釋道:“穿越前......我因氣惱你跟墨綠的關系,加上並不知道你也來到了這個年代,所以用記憶跟那靈獸換了空間。”
顧維安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下。
因為這場夜雨,模糊著視線,然後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恍惚的車燈,最終聚焦為一個點。
男人沒有回頭,冷冽的寒風穿破鼓膜,又很沙啞低沉地聲音飄過來:“我不介意。”
他說他不介意。
這四個字,在墨白的心裡,衍生出深刻的意義。
就像他說的那樣,既然已經無法回去,不如珍惜當下。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努力地放大瞳孔,直到那個男人再次上了車,然後遠去。
這一次,墨白沒再追上去。
北山有回音。
“小白。”男人雖然離得遠,聲音卻清晰地傳到墨白這裡:“回去注意安全。”
她釋然地笑了笑。
回去的路,黑夜不再漫長,噩夢散去,這裡是1960年。
雨終於停了。
墨白回到盧婆子家裡,已經是後半夜。
丁香看到她渾身濕漉漉的樣子,連忙在灶台上生火,“趕快把衣服換了,待會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
這街坊鄰居,今兒都參與給顧維安請願的事情。
“你爺爺托人捎話來——”
應該是在軍區的那會兒,墨西見她淋了雨,在當時那種緊急狀況,墨白並沒有與墨西說上話。
在被顧師長勸回家時,墨西拿來備用的衣服,從眠崖村撐著傘來到劉家村。
“他說了什麽?”
墨白打了個噴嚏,她用手背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你爺爺說,既然你已經決定跟顧師長一起面對困難,他會在你後邊,做最堅強的後盾。”
剛剛,在北山,被陰影籠罩時,墨白都沒有流淚。
聽到墨西說的這番話,應該加上顧維安去蘭城,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墨白從丁香手裡接過新棉衣,這衣服沒有濕,還有溫度,應該是墨西一路裹著過來的。
“好啦。”
丁香掀開鍋蓋,沸騰的水蒸氣糊住了她的臉。
“我的好妹妹。趕緊痛痛快快地,去洗個澡。若是顧師長回來,你卻病倒了,他得多難過啊。”
墨白將衣服放回炕上,重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歸期,但那人說過他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