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再害怕兩條鮮活的生命離開,比起之前他們對自己做的那些種種,也算是壞人咎由自取。
墨白蹲在墨西的身旁,“爺爺。這事不怪你的。往好的方面去想,阿雄是去找自己的母親了,他們母子現在說不定在團聚呢。”
老人在墨白的安撫下,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涼子。”
這聲音飄飄忽忽的,不似以前鏗鏘有力。
“公安同志在北山後頭,撿到的殘體,我去認領,一個五歲的娃子,斷胳膊斷腿的,臉也摔得稀巴爛。”
墨西的眼逐漸渾濁,視線模模糊糊,仿佛只剩下半個身子的墨雄在自己面前哭著喊:“爺爺。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孫子,你也不能這樣無情吧……我才五歲啊……”
墨白吃驚地望著墨西,只見他蹬著兩條腿,踉蹌地往後爬,明顯受到了刺激:“不是我!”
他滿地爬了會兒,又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阿雄。是爺爺對不住你。爺爺不應該把你送走!阿雄。你原諒爺爺吧!”
墨西瘋了。
顯然是因為太過於自責。
墨白隻好用手刀將墨西暫時弄暈,她正打算拖著墨西去找牛老六的媳婦兒。
不想著牛老六主動上門。
“村長這是怎個了?”
墨白的視線飄向墨雄的骨灰盒,“因為受不了阿雄去世的消息,得了失心瘋。”
這事牛老六也很自責,他幫著墨白搭把手,將墨西抬到自己後背,“你們準備去鎮上還是去市裡的醫院?”
“六叔。”
墨白想見一見,傳說中的巫醫有沒有那樣神奇,“馬上天就要黑了,這地上的雪也沒化乾淨。我擔心會出現意外。”
牛老六也覺得很有道理。
他點了點頭,主動建言:“要不去我家裡頭吧?我婆娘應該看完老王媳婦回家,讓她給村長瞧一瞧。”
“嗯。”
牛老六聽到墨白同意,重新調整了個姿勢,三人來到牛家,墨白就明顯感受到這個屋子裡,比墨家還要背光。
“你在這坐會兒。”
墨白按照牛老六的指示,坐在榻榻米上,奇怪的是這榻榻米不涼,反而跟炕上一樣溫熱。
婆娘暫時沒回來,牛老六去燒熱水,墨白就在旁邊照顧著墨西,省得等他醒來又是哭又是笑。
下了太陽,牛老六的媳婦穿著一襲黑衣才走進來,
見到墨白,她連忙俯下身子,做了個類似禱告的動作,然後才開口:“村長是受了刺激,暫且行為舉止不正常。按照我們的說法是,七魂六魄,如今那一魄被勾走,所以失了心智。”
“可有法子救我爺爺?”
墨白雖然看不清楚牛老六媳婦的臉,但是她既然不問病情,就知道墨西的症狀,一定是可以診治。
“六嬸兒。”墨白真心誠意地求,這位眠崖村德高望重的巫醫,“我爺爺,就拜托您了。”
“我試一試。”
牛老六煮好茶,遞給墨白,“涼子。你先出來一下吧?俺婆娘治病的時候,不習慣外人看著。相信村長很快就能好,你先出來等會兒。”
墨白捧著熱茶,帶著好奇心又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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