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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月冷淡地回了一句話:
“好,你要錢、我就給你錢。但是現在你要我一下子拿出六萬,家裡可沒有。你先回去,明天我給你拿,希望你言而有信。”
周雲月簡單地一句話,就將這愚蠢到極的小妯娌給趕走了。
璩美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大院的,那迷惘的眼色,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經過東廂時,江麗婷那快速閃回房間的心虛樣。
江麗婷昨晚臨睡前,跟濮陽梁吵了幾句,又被他打了一巴掌。現在整個豬頭臉都在發痛發腫,若非知道這男人還知道要避著她的腹部,她真的以為濮陽梁真的不想要兒子了!
想到昨晚睡覺前,濮陽梁對自己下的最後通諜:若是後天沒有拿回那四千塊,他就要踢她出濮陽家!
隻給三天的時間……想到這裡,江麗婷心中苦澀。
婆母剛給她錢,她就得意地拿了四千塊回娘家顯擺去了,這錢理所當然飛了。其中一半被她弟拿走了,她弟那裡肯定是不可能拿回來的。
幸好她那天是將錢分開裝,否則真的是全被大豪收刮走了。
至於另一半……卻是她給了表弟。想要拿回來,肯定也無望了,因為表弟一拿到錢,就離開了青溏村!
這讓她去哪裡籌到大四千元?啊啊啊,現在她只能盼著,婆母真的能從大伯那裡挖到錢了,不然她真的要被休回娘家?
另一邊,回到大院,璩美英一時竟是不知道要幹什麽,傻呼呼地在灶房門前坐下來,連自己流了眼淚都不知道——
說起來,璩美英被欒宜玥說對了,她是真的心理有病,只是她自己不自知,她身邊的家人也沒有欒宜玥經歷過後世的見識。
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璩美英是真的患了嚴重的心理病。
起源,正是因為過繼一事。
老婆母過逝那會兒,濮陽渠都已經快十歲了。
阿奶的遺言,他已經能聽地明白了,甚至被璩美英知道後,又大鬧了一場,濮陽渠就親自跪在大爺大娘面們,對他們承諾將來會好好的孝順他們,也會給他們養老送終,隻不要走‘過繼’書面程序。
這件事也過去了。
可璩美英卻沒有這種想法,許是被老婆母‘調教’了十多年,她內心裡對於老婆母的強勢,已經是怕地深入骨髓了。
就算得到了丈夫和大伯的一再承諾,不會過繼渠生到大房——畢竟要過繼,也需要兩家人你情我願的。璩美英這個生母都鬧地全村人都知道了,搞得濮陽家都丟盡了臉面,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所有人的保證,都無法消除璩美英心裡的心魔!
她心底的潛意識是這樣子的思路:老婆母要將渠生過繼到大房,便是現在不過繼,待到她百年過後,肯定也要給大房留下嗣子的。
在南方,這種想法,是根深蒂固的,從牙牙學語就慢慢深入骨髓的思想——只有兒子,才是傳宗接代的嗣子。
沒有兒子,是要被人看笑話的!老無所倚,還代表著你沒有福氣!要被人說命硬,命不好!
那時候,濮陽三大房的子息,都已經固定了。
大房長孫八歲時就死於意外,後頭生的又是個小女兒,才三歲,周雲月那時已將近四十歲了,生小女兒還難產了,她再想懷上亦是難上加難呐。
二房也隻生了一個龍鳳胎,原本二房主婦焦氏就是個難以受孕的,能一次得兩,就是她的天大福氣了。
濮陽三大房,也就只有她璩美英才是生了兩個兒子!
所以,最後能給濮陽大房傳遞香火的,肯定還得三房來,畢竟老婆母的遺言就擺在那裡,是不!!!
這麽一步步推算下來,璩美英心裡就認定了,就算現在不過繼渠生到大房,將來等渠生結婚了,難道不會過繼一個孩子,以延續大房的香火?
這麽算來,渠生還不是一樣會變成大房的嗣子?
這種想法,日積月累地浮在她的心底,這使地她對兩個兒子的態度漸漸產生變化,偏心也就再所難免。
畢竟,在她的思維裡,梁生是她三房的長子,立門戶的,誰也搶不走!而渠生不是,他現在雖然是用著她的姓音名,可這種都是虛的,最後渠生還是會變成大房的人!
所以,在渠生難過地質問她時,她是心虛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真的偏心偏到沒邊兒了。
比如,江氏一說欒宜玥懷的是女兒,她立馬就信了,就算之前她也覺得欒宜玥那肚子尖地有點似男胎相。
在當時的璩美英心裡,就是欒宜玥生的不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會是她三房的嗣子!
就是這麽簡單的想法,造就了欒宜玥前世不幸的開端。
大兒子結婚,她就將渠生給她積存的錢,全拿出來給大兒子建了東廂房,還靠近路道,將來想要再開門很簡單。
小兒子結婚,她一分錢都沒有拿出來,就連劃地時,她都有意的讓西廂靠在裡頭,將來渠生要是真的要過繼到大房,那屋子在
裡頭,沒門沒路的,總歸不會便宜到大房了!
畢竟,西廂那邊是圍牆,與大房隻隔了一道牆,若是大房敢佔了她的地,她肯定要鬧個天翻地覆!
後來,聽到姓欒的女人那堂妹說,渠生居然花了一大筆的聘金,才娶到欒宜玥時,她原本就不喜歡欒宜玥那白淨嬌小姐的樣子,還正在發愁怎麽才能留下欒氏乾活呢!
這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頭!
璩美英找著機會就甩潑婦樣,弄地前腳渠生要說帶欒宜玥去隨軍,她後腳就哭鬧,沒想著就這樣也把欒宜玥嚇昏了,這村醫一摸脈,原來是欒宜玥進門喜了!
正好!
時間就好象全都安排好了進度似的,璩美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裡越來越討厭這欒宜玥,就算家裡的活兒全是欒宜玥在做,心裡也沒有一絲歡喜和滿意。
只要一看到欒宜玥,璩美英心裡就厭煩嫌棄,渠生越是護著她寶貝她,她就越想要使勁磋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