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盯著薑生,但她隻是緊閉著嘴巴。她這副樣子卻讓我很惱火,我起身想要抓住她,但是一發力就感覺自己又回到那次魂魄出竅的狀態一樣,全身動彈不得。
“你做了什麽?”我盯著薑生慢慢才看過來的臉,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薑生看了我一眼就拿起了桌上的一摞九死草,我的嘴巴被薑生有力的手撬開,然後另一隻手就把稻穗一樣的草塞進了我的嘴裡。
“別發力,你的魂魄附在皮囊上,掙兩下就裂開了。”她說完,九死草就一把接一把塞進我嘴裡,我也被嚇得不敢動彈了。
一直到了快要日落西山,薑生才帶我走出了那間偏僻的院子,大門被她緊緊的關上。
“我覺得我現在動彈不得,能不能給我找輛車,目的地應該挺遠的吧。”我架在薑生身上,說道:“而且路遠了的話,你扛著我也會吃力。”
薑生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用,你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具披著皮的草人罷了。”
“額,被人看著怪怪的。”我說完,就把臉埋了下去,這雖然不是我的身體,但還是蠻丟人的。幾秒後我就被薑生帶著走了兩步被放在了門檻上,她推門進屋後沒多久就出來了,不過身後拉著一輛款式很老的自行車。我被提上了後座,無力的雙手被捆在薑生腰上,自行車慢慢地騎遠了。
“你自行車騎得挺好的啊。”我說道,雖然是為了岔開雙手被捆後的注意力,但是薑生騎車的技術真的很好。沒有得到回應,我就繼續說道:“路上的這些人是怎麽回事?你一直都一個人住嗎?”
車騎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後我就注意到一路上的人幾乎都對薑生很避諱,偶爾還能聽到邊上的人說什麽‘白眼狼’‘天煞孤星’之類的話,她聽到了雖然樣子上一副不在意但肩膀卻偶爾會不自覺的顫抖。。
“車是我養父的,我跟著我養父住一起。”她說完,又說:“我養父不久前失蹤了,我隻立了衣冠塚。”
“哦,抱歉。”我安靜的閉上了嘴,她說的養父我已經猜到了就是柏鑒說的薑老鬼。
接著我倆一句話也沒說,直到我看見夕陽落山自行車才穩穩地停在了一座山腳下。然後薑生就一聲不吭的把我背在了上了山,上山的路很崎嶇但她的步子很穩,一隻到了夜幕,一副奇景出現在了我的眼裡,在較近的一座山峰上數不清的白玉柱成排立在那,中心模糊間還能看見一座白色祭壇。
“那裡是封神台?”我驚喜的對薑生說道,薑生行動的腳步卻停下了。接著她平穩的腳步變得左搖右歪,像個瘸腿跛子一樣,但動作卻快的我看不清,身邊不知何時布滿了大霧,這股大霧生的蹊蹺,大霧厚重又綿延,遮得人看不清東南西北,薑生走走停停,轉的我暈頭轉向,這種身體的要死要活的感覺再次讓我深惡痛絕。
“馬婆婆,開門。”
我聽著薑生帶著說不清困倦的聲音,眼睛使勁眨了眨,才發現她已經背著我走出了濃鬱的厚霧,身前是一座仿佛隻存在畫中才有的農家小院。
‘吱’一聲門就開了,我沒見到有人,一聲十分慈祥的聲音就從門內傳出來:“是阿生吧,你進來,另外不要把你背上那個滿身邪氣不乾淨的小子帶進我的屋子。”
薑生的腳步一頓,然後我就被她放在了地上,我氣憤的盯著那堵大門,可惜我看不見裡面的人是誰不然等我恢復了一定手撕了她。
“馬婆婆。
”進了木門,薑生就看見了裡面依舊風華絕代的女人喚了一聲。被叫成婆婆的女人沒有生氣,慈祥的摸了摸已經和她差不多高的薑生的頭,馬婆婆問道“是你爹叫你過來的。” “他已經死了,師傅讓我帶這個人過來封神,還讓我跟著他。”薑生面無表情的轉達著薑老鬼的遺言。
馬婆婆慈祥的表情僵住了一秒,又笑道:“事情是什麽樣其實你心底明鏡似的,薑老鬼這麽些年誰都不知道他圖啥。你心底想著他死了就當他死了吧,你來我這做好回復正身的打算了嗎?”
“嗯”薑生扭了扭頭,覺得脖子癢癢的。
“哈哈哈,那就好,這麽些年真是苦了你這孩子了。你也不要怨恨你師父,你師父當年把你變成男娃也是為了躲柏鑒,為了他的執念,現在可好了,你很快就能恢復正身了。”馬婆婆說著笑了起來,但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卻留下了熱淚。薑生驚慌失措的看著馬婆婆,想要給她擦眼淚卻抬不起手,隻好問道:“婆婆,那外面的人?”
馬婆婆一聽外面躺著的我,臉色一變,也不擦淚珠了,聲色俱厲的說道:“哼,薑老鬼這些年冒著天下之大不違,就是為了外面的那具邪物,要我看燒了一了百了。”
“婆婆,既然我會恢復正身,就幫師傅一把吧。”薑生說完就看到馬婆婆一張臉臉色很那看。
“你願意我又為什麽要當這個惡人,把他抬進來。”馬婆婆面色不善的說道。
馬婆婆那句聲色俱厲著門就傳進了我的耳裡,薑生從門內出來就看見了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我,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看見她三無的臉笑了,我呆住了,然後忍不住惡心和唾棄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男人花癡。一個敏銳的人怎麽會發現不聊我臉上的嫌棄,空間靜了幾秒,我被提進去遠門,對上了一張臉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