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堯收回神,“陸先生,你到底想怎麽樣?”
“小爺以為剛剛把話講得夠清楚的了,我來川北沒多久,一沒住的地方,二手裡也沒什麽錢。”
你來川北沒多久,沒有錢,關我什麽事?
陸知行似乎能夠像李漢那樣察覺林清堯的心思。
他繼續說道:“林小姐怎麽說也給予我生命的人,所謂衣食父母,日後您就當積德行善,收留我唄。”
如此,還厚顏無恥地攀上她的胳膊,“再說,七年前咱倆睡在同一張床,何況七年後的現在不是更加感情升溫了?”
林清堯不著痕跡地拿掉陸知行的胳膊,“陸先生。七年前,與你睡的是林茗悠,再說那時又沒發生什麽――”
陸知行的嘴角勾著笑容,若不是小悠,怎麽會知道沒發生過什麽?他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清:“就算七年前與我睡得是別人,那昨日睡在我身邊的人總歸是林小姐吧?”
這個男人,雖然平日中二,可到了關鍵時刻,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句子,的確又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林清堯後退兩步,“昨晚的事情隻是個意外,陸先生若是執意糾纏,休怪我報警說你X騷擾。”
“我X騷擾?”
陸知行跟上前兩步,右手鉗住她的下頜骨,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林小姐要不要聽一聽這些以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不是那樣的......幫幫我……”
――“林清堯。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憑什麽認為,我還會幫你?”
――“……求求你……你要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哦?什麽都會答應?包括身體麽?”
……
“你卑鄙!”
林清堯怎麽也沒想到,陸知行會把昨夜廁所的那些話全部錄音。
“我卑鄙?”陸知行笑了笑,“我也不過是跟著林小姐學習罷了。”
“哦,對了。”
他有意拉長聲調,“林小姐,你說在警官面前,這事該如何判呢?”
男人抖了抖肩膀,“反正我是無所謂,在這個世界,也沒有身份信息。倒是林小姐,嘖嘖嘖,可惜沒了工作,又沒了清譽。”
“你――”
她能怎麽辦?
陸知行毒舌的能力也是自己一手締造的。
她攤上這樣一個老賴。
也就隻能認命。
“我?”
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算了。”
林清堯自知理虧,誰讓自己手殘,沒事把男主寫死,“我答應收留你,不過――”
“不過什麽?”
見女人別扭的模樣,男人嘴角啜著笑意。
“一旦你有了工作,可以養活自己,就馬上從我家離開。”
“可以。”
川北的午後,陽光濃烈。
不知是在壹微時用光了所有勇氣,還是昨晚某個不知輕重的男人,消耗了大半的氣力。
總之,林清堯隻覺得兩眼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小悠!”
男人面色緊張,一把接住林清堯搖搖欲墜的身子。
隨後,在街道上招了輛的士,“嶺南中心醫院。”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陸知行,“先生,瞧您這個樣子,不是川北本地的吧?”
陸知行點點頭,“麻煩您開快一些。”
“我跑了這麽多年的出租,
也沒在川北,見到過嶺南中心醫院。” 糟糕。
陸知行隻覺嘴瓢,他還以為自己在書中的世界。
他輕咳幾聲,遮掩尷尬,“去這附近最近的醫院。”
“那就去川北大學附屬醫學院吧。”
司機輸入好目的地,盤算著陸知行這身打扮也不像是沒錢的模樣,“先生,就這幾裡地,不打表了,行不?”
陸知行的心思完全放在忽然暈倒的林清堯身上,她口口聲聲說七年前與自己相戀的是林茗悠而非是她。
可一模一樣的面孔和性格,甚至他與她在床上的那份契合感,他豈會認錯?
終有一日,他會讓她親口承認,自己是小悠。
七年了。
他終於找到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約莫二十分鍾,司機把車停在附屬醫院,“先生。一共一千七。”
“什麽?”
陸知行拉車門的右手頓了頓,意識到司機是在狂宰。
“車費,一共一千七。”
司機又繼續重複了一遍。
“從壹微到川北大學附屬醫院,打表計費的話,不到百元,師傅你是在睜著眼,欺負外地人呢?”
“先生。”
司機鎖上了門窗,掏出了明晃晃的刀子,“要怪就怪你不是本地人。現在乖乖掏出身上所有錢物,我放你和那個女人去醫院,咱們雙方皆大歡喜。”
“若是你執迷不悟,刀子無眼,我看你家小媳婦細皮嫩肉,劃傷哪個地方就不好了。”
對付歹徒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安撫他的情緒。
因為林清堯還躺在自己的腿上,陸知行不好施展自己的筋骨。
於是打起了親情牌,“師傅。我知道,這年頭,做生意都不容易,你走到今天這地步,是不是家裡遇上什麽難事了?”
被觸碰到內心深處,司機竟哽咽道,“你猜得不錯。”
“我女兒得了絕症,媳婦跟著別的野男人跑了。”
“家裡的老父老母變賣了所有家產,也供不起高昂的醫療費,我每日起早貪黑跑出租也彌補不了這大窟窿――”
像是意識到什麽,司機看著車後座正準備報警的男人,一刀揮過去,手機從陸知行掌心脫落。
“我不求別的!”司機師傅的情緒陷入癲狂,“趕快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全部拿出來,否則我讓你人財兩空。”
“老子好久沒碰過女人了,這小媳婦長得俊俏,不如今天就開個葷。”
“大哥。”
陸知行舉著雙手,“您別衝動。”
“實不相瞞,我今天之所以帶著媳婦來醫院,是因為――”
不愧是影帝,三兩句俊臉流著淚水,“我媳婦得了艾滋!”
“你說什麽?”
司機聞後,刀子一下子從手裡脫落。
“我們本過著幸福的生活,誰知道一次獻血,她竟然被感染了。”
“大兄弟――”司機滿眼裝著淚,握著陸知行的雙手,“你媳婦都這樣了,你都沒有放棄。可見,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言語間,將上鎖的車門打開,“今兒個,這單生意是我免費做的,你快去醫院給媳婦治療,別耽誤時間。”
陸知行用力吸了吸鼻子,“大哥。謝謝您。”
“好人自有好報。您女兒早晚有一天,會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