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吃碗面吧。”
老先生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地朝鮮面,“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麽,就自己隨便下了碗。”
陸知行哪裡還有心情吃麵,但不想著駁老人家的面子,拿著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幾口。
“小夥子。”
老先生看著陸知行,“這面你嘗著怎樣?”
“挺好吃的。”
陸知行應道。
“那你們聊。”
老先生走進了屋子,剛剛的那位孕婦又繼續說道:“李嫂的男人生了病,前陣子鬧哄哄的。你也知道,人沒幾個錢,住院的床位就那些,所以醫院丟了出去,結果——”
孕婦回想起李嫂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那些畫面仿佛在自己的眼真實地發生著。
你可知道人生最絕望的是什麽嗎?
就是你拚盡全力,到最後仍然沒有能夠得到無所謂的回報。
李嫂,也就是李紅。
以前的日子雖然不是多麽紅火,卻也是熱熱鬧鬧的小康生活,奈何天有不測,李紅的丈夫忽然有一天病倒了。
經醫院查是血癌,李嫂變賣了手裡的家產,可是還是不夠化療的。
“紅啊。”
李紅的丈夫在病床上握著她的手,“別治了。別治了。”
“剛子。”
李紅搖著頭,盡量讓自己的淚水不流下來,“說什麽傻話呢。”
“我聽俺娘說,你把家裡的房子都賣掉了?”
李紅苦澀地笑了笑,“沒事的。俺跟著你,哪裡都是家。”
“可是以後咱們娃住在哪裡啊?”
李紅給剛子生了個兒子,一直被剛子的母親所帶著。
他們這輩子買了個房,就是給兒子以後娶媳婦用的。所以當剛子的娘得知李嫂將房子賣了的時候,又哭又鬧。
“紅啊。”
剛子渾身抽搐著,“你真是糊塗啊,我這病壓根兒沒法治。”
“咱家錢,還剩下多少啊?”
家裡已經沒有什麽開支了。
李紅怕丈夫傷心,就沒告訴剛子。
可是,後來因為交不上手術費用,加上醫院的床位緊張,就導致了剛子直接被趕出醫院。
那是一個雨夜。
走投無路的雨夜。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雨夜。
李紅失去了剛子,婆婆之前就對自己有所不滿,直接把趕出了老房子,李紅沒了可以去的地方,所以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時,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
“你這樣糟踐自己的生命,難道忘記你那寶貝兒子還在惡婆婆手裡嗎?”
“你是誰?”
雷雨交加,閃電下那張面具的臉,顯得是那麽可怕。
怎麽會有人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是可以幫助你的人。”
男人笑了笑,李嫂找不出詞語去形容那笑聲,本就陰冷的天空,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也可以叫我G先生。”
李嫂在G先生的幫助下,順利地拿回了兒子的撫養權。
前不久,要不是自己無意間去了阿漢的家裡帶孩子,也不會有G先生布置給自己任務。
——
“你想好了嗎?”
沈懷一些不耐煩,“如果你再慢一些,孩子就會被帶走了。”
“你怎麽知道孩子在這裡?”
“清堯的孩子被帶走過一次,就放在這裡。那些混蛋——”
說話間,沈懷握緊自己的拳頭,
砸向了車子的後座。 “那就些草菅人命的混蛋!”
沈懷越說越激動,“現在是第二個實驗的階段了。”
“每隔三天。”
他頓了頓,“今日應該就是最後一天。”
“所以——”
沈珂覺得沈懷的話,信息量很大。
如果真有人拿嬰兒做實驗,那麽這種違背人倫的事情,簡直是天理難容。
“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沈珂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如果你半小時就沒有出來,我親自帶人進去……”
“成。”
沈懷的手銬被沈珂解開,他活動了下有些發酸的手,然後推開了車門。
夜裡靜悄悄地。
陸知行聽說了李嫂的事情以後,表情凝重了許多。
“你說,她也許在G先生那裡?”
孕婦點了點頭,“對的。”
“紅姐經常跟我們這些人講,G先生對她有恩。”
“謝謝。”
臨走時,陸知行不忘記將剛剛的空白鈔票,放在桌子上,“這些你們拿著。”
“阿陸。我爸說了這面是請你喝的飲料不算錢。”
“等我找到女兒,再來喝你們家裡的人面。”
川北的夜晚很靜,尤其是北小羊莊這種郊外。
陸知行在路上,一直在思考,G先生到底是什麽人。
上一次,他讓李漢,送自己P國時裝周的邀請函。但是因為S國邀請了自己,所以並沒有去。
難道,G先生會因為自己放了他鴿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想不明白的,還有林清堯。
王醫生來看過自己很多次,有一點,她說得很正確——你著急,可你也不知道,孩子在什麽地方,去哪裡找?
是啊。
小然。
你到底在哪裡呢?
窗外夜風習習,除了禱告,林清堯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哇啊……”
離開父母的陸悠然哭鬧不停。
“怎麽一直哭?”
李嫂抱著孩子,耐心地道,“G先生。孩子應該到了陌生的地方,不適應。”
G先生扶著面具,冷哼,“女孩子就是麻煩。”
李嫂雖然知道G先生是個權貴,但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拿著孩子做實驗。
“G先生。”
陳陳,也就是陳燁,他走過來嘀咕了幾句。
G先生又發出了那種詭異的笑聲, “不愧是陳醫生啊,我這麽沒想過,母體更可靠。”
李嫂正給陸悠然喂奶,好容易孩子不再哭鬧。
李嫂看到G先生丟下一句,“放心。很快就讓你們母女團聚。”
她不由得抱緊了小然。
外面響起阻止的聲音,“沈少,你不能進去。”
G先生坐在諾大的房間,看著監控器上的畫面,“能摸到這裡來,他還真是出息。”
陳陳:“會不會,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跟沈珂是親兄弟?”
“如果是你話,這種情況又可能會發生。”面具下的G先生冷哼,“但是那場手術,是我親自做的。”
“是學生愚鈍。”
陳陳恭維著,“有關沈少的事情,您打算怎麽處理?”
“這個逆子,一次次毀壞我的好事。”
說話間,沈懷的回旋踢撞開了房門,“義父。”
“真沒想到你還能從監獄出來。”
“義父送的禮物如此特別,我怎麽也得享受兩天才能出來吧!”
沈懷環顧四周,看到陸知行家裡的保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在小然還在。
“阿懷。”
G先生挑眉,“你次次因為林清堯忤逆我的意思。”
“孩兒的命是你救來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一句‘悉聽尊便’。”
G先生回過頭對著李嫂說:“紅。把孩子給沈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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