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行的臉都綠了。

　　不過慶幸地是林清堯並沒有被什麽人帶走。

　　“阿漢。”

　　剛抵達家裡的李漢接到了陸知行的電話，“又怎麽了?”

　　“幫我查沈懷的家在什麽地方。”

　　—老胡口—

　　“這麽晚了，還麻煩你。”

　　林清堯垂著頭，還在這一路，陸悠然沒怎麽鬧騰，安靜地睡著覺。

　　“不打緊的。”

　　沈懷笑起來很好看，只是為林清堯看不到這樣的場景，她的心裡只有陸知行，即便是不在一起，還是會想著那個男人。

　　“反正我也沒睡。”

　　老胡同是林清堯第一次買的房子。

　　家裡，亂糟糟的，像被什麽人翻過一樣。

　　“怎麽了?”

　　沈懷瞧到了端倪，問道。

　　“有人來過。”

　　林清堯的腳雖然走起路還有些微痛，她走到玄關，瞧到了自己家的門鎖，又被人撬過的痕跡。

　　“要不，報警吧。”

　　沈懷提議道。

　　林清堯點點頭，“好。”

　　警官很快抵達老胡同，做了一番簡單地勘查工作後，建議這幾日林清堯不要待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一有消息的話，他們馬上就會聯系她。

　　“……清堯……”

　　沈懷抱臂，“不如去我那裡?”

　　林清堯本來想拒絕的，可是不明事理的警察在一旁教唆著:“既然你跟你老公還有其他房產的話，不如先去那裡……”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沈懷抬起下巴，他打斷了她，“清堯。”

　　“現在已經到凌晨兩點鍾了，即便是現在酒店還在營業，你覺得深夜抱著孩子去住，安全嗎?”

　　“我那裡房間多，何況你又不是沒有來過……”

　　“到時候，你住在樓上，我在樓下就好。”

　　……

　　“那我拿些小然的衣服和奶粉什麽的吧。”

　　上一次，自己跟陸知行在老胡同口買了一堆東西，並沒有帶去海邊別墅。

　　沈懷搭把手，大包小包的，坐上了賓利。

　　等到兩個人從車上抱著孩子下來的時候，一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倚靠在沈懷家的院子外，眼睛幾乎要把兩個人看穿。

　　“陸先生。”

　　沈懷彬彬有禮。

　　“想不到你真是神機妙算。”

　　“與有夫之婦在深夜裡拉扯，你沈懷想要重返娛樂圈，是不是太積極了些?”

　　“是我主動聯系的他。”

　　林清堯接過話茬，她的腳心還微疼，因此需要踮起來。

　　“我沒問你。”

　　也許是八年來，他第一次對自己發那麽大的火。

　　“沈先生想要做我孩子的繼父，會不會太著急?”

　　陸知行反問帶著刺兒，“用不用，我給幾家媒體打電話，讓大家都來看一看?”

　　“夠了。”

　　林清堯吼了一嗓子，小然在她的懷裡被嚇醒了，她將孩子交給沈懷，“沈大哥。你帶著孩子先進去，我跟陸先生好好談談。”

　　“嗯。”

　　沈懷躍過陸知行，沒跟他硬碰硬。

　　等到沈懷走了以後，寒風之中，陸知行扯了抹酸澀地笑，“不知道，陸太太想給我解釋什麽。”

　　“你答應我的。”

　　林清堯咬著唇，“本來今天我們就要一起將結婚證複原，然後就去離婚。”

　　“嗯。”

　　烏雲遮住月亮，

看不到陸知行的表情。　　“我是說過。”

　　他伸手緊箍她的下巴，“深更半夜，帶著我的女兒，去別的男人家過夜?”

　　“陸知行！”

　　林清堯朝著陸知行的手咬了一口，“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陸知行對她向來溫和，唯獨重生時遇見她，惱她離開自己。

　　現在，他會生氣，也是因為惱自己離開。

　　他還沒有失去記憶的時候，曾經對自己說，最怕自己離開。

　　雲層散去，陸知行的額頭滿是汗水。

　　應該是他急著來找自己，才會成為這樣。

　　“我們反正要離婚了。”

　　林清堯的口氣軟了下來，“所以以後，我跟誰在一起，又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可你現在還是陸太太！”

　　她既然敢咬他，他也能咬回去。

　　“陸知行。”

　　可是他忘了，女人是水做的。

　　只要她一哭。

　　他就沒轍了。

　　沈懷抱著陸悠然，站在窗前，瞧著兩個擁吻的人。

　　“你叫悠然。”

　　“唔啊誇大嘿搭幾餓哈。”

　　陸悠然流著口水，嘴裡嗚咽著沈懷聽不懂的話。

　　“你倒是跟你爸挺像的。”

　　沈懷繼續逗著她。

　　凌晨四點。

　　陸清歡醒過來，給麟兒喂奶，卻看到李漢站在陽台的落地窗前。

　　“還在想秦大哥的事情?”

　　麟兒倒不像其他的男孩子那樣，他倒是乖巧，聽老大說小然那個小魔頭，已經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外面風大。”

　　李漢道，“先帶著孩子進臥室，別凍著了。”

　　李麟喝過奶後，閉上眼睛，在陸清歡的哼曲中睡著了。

　　“孩子已經睡下了。”

　　陸清歡從衣架上取下大衣，給李漢披上，“秦大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歡兒。”

　　這個鐵骨錚錚的男人，也並非一直都是如此撐著天，他也有脆弱的時候，而這個脆弱，隻展現在最愛的人面前。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川北以前的事情?”

　　“嗯。 ”

　　“那個時候，我去維和——”

　　李漢很少講自己過去的事，今日倒是第一次，陸清歡點了點頭，“然後呢?”

　　“不幸中了東區敵人的埋伏。”

　　李漢閉上眼，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面前。

　　“若不是老楚用記憶操縱術，控制了敵軍的首腦，我現在……”

　　陸清歡輕輕地拍著李漢的後背，“沒事的。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兩個人相視一笑。

　　難道是在一起久了，默契感也變得十足。

　　“你先問吧。”

　　李漢噙著笑，“女士優先。”

　　陸清歡頓了頓:“你跟我哥還有秦大哥，明明是秦大哥最大，為什麽你一直叫我哥為大哥?”

　　還不是因為你哥不要臉。

　　當然上面的話，李漢不敢當著陸清歡的面吐槽。

　　他思忖了片刻，“自然是因為，我們三兄弟總要有個門面擔當。加上老大一手創立了MIU公司。”

　　MIU就是壹微。

　　為什麽改名字。

　　聽歡兒說，一年前那張瘟疫病變後，上面進行大規模地整改，這壹微就把名字給改了。

　　好多的地方，都改了名字。

　　在他們還在鄉下待著的時候。

　　“這次換你問我了。”

　　陸清歡將小腿壓在李漢的小腹上，他黝黑的臉燒得滾燙，“……我……”

　　“……忘記自己要問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