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王醫生過來給林清堯塗抹藥膏，“看起來，恢復得倒是挺快的。”

　　“嗯。”

　　林清堯的回應很是冷淡。

　　“你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呢?”

　　“王醫生。”

　　正說著那個男人，他走進來，手裡拎著早飯，“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

　　王醫生倒也沒跟陸知行客氣，她坐在不遠處，感受到了房間裡緊張的氣氛。

　　所以，也就只是吃了一個包子的功夫，王醫生嗚咽著:“我想起來還有事情，你們吃著。”

　　昨晚兩個人已經商量好要離婚，林清堯對陸知行的態度也不用假裝，而陸知行知曉自己的身世和自己為什麽跟小堯兒鬧分手以後，加上還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也沒有往日的喧嘩。

　　清早陸知行去買飯的時候，順便路過母嬰店，去買了奶粉和奶瓶，趁著林清堯在吃飯的功夫，自己開始給孩子泡了杯奶粉。

　　均勻過後，停了那麽幾分鍾，等到熱度稍微下去，將奶瓶遞給林清堯，“我來喂小然吧。”

　　陸悠然醒得早，她睜開眼睛，嘴裡無啦吧唧地說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話。

　　“這可能是，爸爸最後一次給你喂早飯了。”

　　林清堯正喝著豆漿，陸知行的這句話，有點噎著自己，“以後你要是想來看孩子，還是可以的。”

　　“嗯。”

　　男人的語調聽不出什麽驚喜與難過，他幽幽地開口道，“你知道結婚證被我燒掉了，需要重新補辦嗎?”

　　“知道。”

　　“所以——”

　　林清堯的唇有些起皮，她抿著唇的時候，將那層皮咬去，有些疼，“你想說什麽?”

　　“等你腳傷好了後，把結婚證重新辦理吧。”

　　不是說好，今天去離婚的。

　　怎麽又開始往後拖了呢。

　　昨晚，陸知行一宿沒睡。

　　這個迂回戰術，是李漢教給她的。

　　“真的能行嗎?”

　　陸知行在醫院的走廊外來回徘徊。

　　“老大。通過我的發現，你只要沒事賣個慘，依照大嫂對你的感覺，等她消氣以後，你的位置就保住了......”

　　話雖然如此。

　　只是他是陸天銘的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小堯兒的脾氣這些天，經過相處，陸知行是知道的。

　　“我試一試吧。”

　　陸知行掛了電話，雖然他在昨晚順了林清堯的意思說要離婚，但是後來想了想即便是自己馬上要負債累累，也總好過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遇上什麽危險。

　　先把結婚證辦理了，等到他疏通了人脈以後，用假的離婚證代替就是了。

　　“陸知行。”

　　被提到名字的男人，其實還蠻想聽林清堯喊自己阿行哥哥的，但是現在這樣的處境，算了。

　　“怎麽?”

　　“你不會是不想離婚吧?”

　　“是。”

　　男人的沒有否定，讓林清堯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但你想要離婚，我不能束縛著你。”陸知行深深地看著林清堯，他說:“我不會做你不願意的事。”

　　才有的一點好感，直接被澆滅。

　　“那陸先生的意思是，我這一身傷，倒是像我自己自作孽了。”

　　“小堯兒。”

　　陸悠然在陸知行的懷裡翻了個身，奶粉吐了出來。

　　“小丫頭。”

　　陸知行歎了口氣，“吃飽了，就開始搞事情。

”　　早飯還剩下一些粥。

　　“孩子我看著，你去吃飯吧。”

　　陸知行受寵若驚地坐在林清堯的對面，邊吃邊用余光，偷偷地瞄著她。

　　女人對待自己孩子身上的那種柔和的美，就這樣顯示出來。

　　陸知行瞧得出神，直到王萌萌踩著恨天高踏踏走進來後才算是收了心。

　　“阿陸。”

　　王萌萌甜甜地叫著陸知行，“這個就是陸太太嗎?”

　　陸知行怕林清堯誤會，急著介紹，可是因為吃米粥的時候嗆著了，現在說兩句話都是一陣猛咳。

　　“王小姐。”

　　林清堯一眼就認出那晚的親密照，看著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王萌萌嫉妒地攪著自己的手指甲。

　　“陸太太的這雙眼睛真是聰慧。”

　　王萌萌看到林清堯白皙的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愛痕，理所當然地推斷出陸知行那個晚上——

　　“你來這裡做什麽?”

　　順過氣來的陸知行並沒有對王萌萌好臉色，“我記得我之前已經給你說的很清楚了，而且壹微用不了幾日就會宣布破產，也沒有什麽可以給王小姐的。”

　　林清堯不傻，很快她也能夠聽出來陸知行說這句話的意思，也不知道陸知行在自己不在的那七年欠下了多少風流債。

　　“阿陸。”

　　王萌萌笑著，絲毫沒提股份的事情，她把話說得曖昧，“前幾天，你心情不好，不是去喝酒了麽?那些人還往你的杯子裡下了藥......”

　　“你當時把我當成陸太太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

　　王萌萌從事檢察官工作多日，面對過不少白蓮花的女人，於她假裝白蓮，簡直是小菜一碟。

　　“你被下藥?”

　　林清堯反問了陸知行一句。

　　“小堯兒。”

　　陸知行生怕林清堯誤會自己跟王萌萌，“是我混蛋......”

　　“人家以為你是因為那個住院了，沒想到其實是陸太太啊......”

　　王萌萌說話間，就差拿著帕子默默淚水了，跟那古時候官宦人家做小妾似的。

　　“讓王小姐記掛著費心了。”

　　王萌萌盯著林清堯一直看，陸知行怕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就喜歡這麽一小隻的女人麽?

　　雖然模樣長得是不錯。

　　她自己偷偷地做過百科，上面把青汁夫婦說得天花爛墜的，看了真人以後，王萌萌覺得林清堯真人長得卻是比照片好看那麽一丟丟，不過也只是一丟丟而已。

　　“哎呀。”

　　王萌萌拍著腦袋，“你看看我這個記性。出來看人，怎麽就忘記帶些禮物了呢。”

　　“王小姐一路順著過來，這禮物對我們來說，也挺大的。”

　　林清堯的話裡有話，王萌萌也就裝傻充愣，“清堯。我可以這麽叫你嗎?我跟阿陸是發小。”

　　“真巧。”

　　林清堯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我跟著阿行也是發小。”

　　“不過，同樣是發小，我們卻沒有見過面，還真是......”

　　陸知行年少的時候離開家，而與王萌萌也就是一兩面吧。

　　但是林清堯就不一樣了，她一出生，就被陸知行當成媳婦，雖然自己不知道。

　　四歲那年更是被陸知行所救，十四歲跟那個人偷偷在一起早戀，到了二十一歲成為他的女人。

　　只有在情敵的面前，林清堯才發現，如果不是因為陸知行是陸天銘的兒子，自己對他的除了愛情，再無其他。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倒是把陸知行遺忘了。

　　“這是你的女兒麽?”

　　王萌萌瞧著與陸知行很像的小女嬰，伸出手指戳了戳陸悠然的小臉。

　　“這是我跟阿行的孩子。”

　　雖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跟已經沒見過幾次面的發小爭氣，但是陸知行心裡甜蜜得很。

　　起碼林清堯是在意自己的。

　　“真可愛啊。”

　　王萌萌在心裡嘀咕著: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陸知行也是的，居然喜歡的是那種女人。

　　這種心情簡直就像斃了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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