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跟田小夏說了去縣城的事。
“啊?為什麽要去縣城啊,不是不走了嘛,不去了吧,二三十公裡呢。”
“你不想去縣城逛逛?”卓航問。
田小夏很誠實地搖頭,她不像顧饒曼,沒事都能逛三個小時,她不行,她都是要買什麽就直接去買,她現在無谷欠無求,沒什麽想買的。
“你也不像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聲?他們等著你回家吧。”
卓航說完,田小夏像個泄氣的氣球突然就沒了精神,“我爸會不高興吧,說不定我哥還會生氣,本來我哥就不喜歡你。”
田小夏情緒不高,卓航知道這時候自己該勸她,要不然就回去過年,但是他說不出口,他怕田小夏真的要回去。
“你怎麽不安慰我?”田小夏自己苦惱了一會,問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卓航。
卓航一時語塞,這怎麽回答,我覺得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不需要安慰?還是我怕我安慰了你不陪我過年?好像怎麽說都不對。
“那……那明天還去縣城嗎?”卓航最後憋出這麽一句。
這是什麽神仙安慰人法?田小夏覺得自己真是開眼界了,不過,卓航這樣的鋼鐵直男,也沒想他能說出什麽安慰人的話,畢竟就是自己也不會安慰人啊。
田小夏想明通了,揮揮手,“算了算了,不想了,都說了留下來了,不過約定還是在的,你要是加班了,我第二天一定就走了,哪怕是大年三十。”
卓航看田小夏情緒好了點,再說了是為了自己好的事,哪有不答應的,連連應下,“是是是,我們家你說了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什麽叫你們家,誰和你一家了,我只是留下來過年而已。”
卓航聳聳肩,並不戳穿田小夏,隨便問問院子裡的誰,誰敢說他們不是一家。
所以,一直到兩個人準備睡覺,明天去不去縣城也沒個確切說法,情侶之間就是這樣,跑題永遠比說正事快。
第二天起床號響了,按照往常卓航都是要起來的,田小夏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可是半天沒等到卓航掀被子起床帶進來的冷空氣,反而等到了後勁的溫熱。
田小夏掙扎了兩下,“快起來了,一會你出操遲到了。”
迷迷糊糊聽到卓航含糊地說了聲,“沒事。”
好半晌,溫熱沒有離開反而很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還上下其手。
田小夏按住肚子上的大手,“同志,你這是不打算出操了?”
卓航抽空嗯了一聲。
這一身可把田小夏驚清醒了,費了好大驚轉過身,面對著卓航,“你這是怎麽了?雷打不動的出操,今天不去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沒發燒也沒喝酒啊,怎麽說起胡話。”田小夏推開卓航,摸了摸卓航的腦門。
卓航把腦門上的手帶到被子裡,放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總算說了句正經話,“我今天請了外出,可以不去上操。”
田小夏的手被燙了一下,可是卓航明明沒用力,她就是掙不開,“請了外出,你不外出,就想著這個?”
“昨天你不說沒說好要不要去縣城嗎,不要浪費時間,既然沒確定去不去,就先做嗲那其他的。”
田小夏一直往後縮,“去去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嘛,趕緊起床,起床,我馬上起。”
卓航看著這樣的田小夏呵呵地笑出了聲,聲音裡還有早晨剛醒特有的低沉和沙啞,“別勉強自己,不想去就不去。”
“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我去的。”
卓航放在田小夏,平躺著,“那你趕緊起來吧,我們去縣城吃早飯。”
田小夏坐起來,衣服都穿好了,回頭看還閉著眼睛平躺的人。
田小夏戳了戳卓航枕在腦袋底下的手臂,卓航睜開眼睛,“怎麽了?”
田小夏指了指盡管被子很厚,但是一點沒被遮住的凸起,“要不要……我幫你?”
卓航眼神一下子深邃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清明,“沒事你去洗漱吧,正常現象,你還沒適應?”
田小夏翻著白眼走向衛生間,神特麽的適應。
自從自己做飯以後,田小夏再也沒那麽早起來過,其實就是去食堂吃早飯,田小夏也不用七點之前起床。
坐上車,車都開出小十公裡了,田小夏還在哈欠連天。
卓航被田小夏的哈欠搞得忍不住打到第三個哈欠,終於還是開口了,“要不你睡會?”
田小夏把掩在嘴邊的手放下來,揉揉眼睛,“還要多久?”
“半個多小時吧。”
田小夏拉拉脖子上的圍巾,“行,那我睡會啊。”
旁邊總算沒人一直打哈欠傳染他了,卓航甩了甩頭,重新集中注意力。
二十分鍾後,卓航的車聽到了政府大院, 他來政府好多次了,看門大爺都認識他了,看到他的車都不用他下車說明情況,大爺就主動把大門推開了。
卓航趴在車窗邊對大爺說:“大爺,我不是來辦政府辦事的。”
大爺揮揮手,“我知道,今天星期六,你就是來辦事也沒人上班,車停我著絕對安全,放心去逛。”
田小夏聽到說話聲,悠悠轉醒,看了看周圍,顯然不是在路上,眨了眨眼睛,問卓航,“到了?”
卓航正側著頭倒車,聽見田小夏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嗯,把車停在政府大院,我帶你去吃早飯。”
田小夏轉了轉一直歪靠在一邊,有點酸澀的脖頸,四處望了望,就一般的院子,一棟樓面前四四方方一個院子,院子中間一個小花台。
卓航下車從座位旁邊摸了一包煙,走到大門口就給看門大爺派了一支,寒暄了兩句,大爺講的是方言,田小夏基本聽不明白,只是從卓航半方言半普通話的回話了猜出大概是在寒暄吧。
卓航帶著田小夏七拐八拐拐到了一個小巷子裡,這裡沒有店面攤子,停在了一間開著門的老房子門口,門旁邊的磚牆上隱約可是看出米線兩個字,大概時間有點上了,紅色的油漆脫落了不少,就是還頑強地留在牆上的也變成了紅棕色,不細看很難發現。
田小夏發現這裡的人真的很愛吃米線,一路走來但凡是個賣吃食的小攤子或者飯店,牌子上一定能找到米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