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樣含糊其辭指向不明的指令,唐木在哭笑不得之余又覺得責任重大,看樣子自己的演技在短時間能得到很大的提升了,實在是……人生在世,不對,騙妹妹回家,全靠演技。
唐木看時間差不多了,他還要去取粥給田小夏送過去,然後自己還要去上課。
“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怎麽不叫醒我,你睡了幾個小時就起來了?”說完正事,唐木關心起唐峰來。
唐峰又喝了一口濃茶,真的瞌睡上來了,別說=喝濃茶了,就是直接吃茶葉都不管用。
“夜裡,沒事,你要出門就趕緊,你外公交代的事別怕麻煩,給你妹妹送去。”想到之前在飯店打開包間門,第一眼看到的削瘦的側影,“你妹妹太瘦了,是要補補。”
唐木看時間,再不走真的就來不及了,“爸,今天別去部裡了,工作做不完的,好好休息一天。我先走了,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說完跑到自己房間拿上東西,又風一樣地衝出來,路過書房的時候喊了一句,“爸,我走了啊。”
第一個音是在書房門口,最後落下的音已經去到一樓了。
唐峰聽著家門砰地砸上,把茶葉至少有半杯子的茶杯退過去,心想,這麽好的茶怎麽就不提神呢?
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是要好好休息了,女兒還沒回家呢,得保重自己,已經錯過她二十年了,得多陪她幾年才是。
唐木是在田小夏宿舍樓下遇到的人,田小夏也有第一節課,唐木把保溫桶塞給她,留下一句,“外公讓人給你燉的燕窩,明天我再給你送,先走了啊。”
說完就開車走了,這次真不是怕田小夏拒絕,而是真來不及了,他還得去停車。
田小夏抱著保溫桶,唐木已經拐出宿舍面前這條路了,田小夏才問身邊同樣有點呆的顧饒曼。
“他說的是外公嗎?我沒聽錯吧,我外公是誰?我外公還活著?”
顧饒曼眼神依然失焦,“我聽到的也是外公,應該沒聽錯,你外公,你外公我也只聽說過,算是個傳說了吧。”
田小夏還想追問,怎麽就是個傳說了,但是,在吃貨眼裡,呵呵,別說你外公了,就是自己外公,那也是沒用的。
顧饒曼摸了摸田小夏懷裡的保溫桶,“燕窩誒,不知道好不好喝,我都沒喝過呢。”
田小夏看顧饒曼這樣子,有點哭笑不得,上一秒還眼皮塔拉著抱怨睡不夠的人,看見吃的立馬眼睛都睜大了。
兩個人也正好打算去食堂吃早飯,田小夏手一揮,“走,食堂去,燕窩配饅頭。”
顧饒曼被田小夏逗笑了,“小夏,過分了啊,燕窩啊,怎麽能就饅頭呢,好歹也要肉包子吧。”
田小夏覷了顧饒曼一眼,“肉包子打狗嗎?”
“哈哈哈,小夏,你怎麽這樣啊,你才是狗。”
兩個人打鬧著很快就到了食堂,當然不可能真的就饅頭就燕窩,別說兩個人都不愛吃饅頭,就是愛吃饅頭,看在燕窩的份上也不能吃饅頭啊。
顧饒曼還真的拿了兩個肉包,田小夏早上不喜歡吃太油膩的,不過還是還是很給燕窩面子,拿了雞蛋餅。
田小夏扭開保溫桶的蓋子,裡面燕窩不過,半桶都沒有,兩個人分分你一人也只是小半碗。
顧饒曼咂舌,“嘖嘖嘖。奢侈了,說燕窩就是純燕窩啊,我還以為是燕窩粥呢。”
田小夏把點綴著枸杞和紅棗晶瑩剔透不帶一點雜質的燕窩平均分成兩小碗,“快吃吧,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顧饒曼念念有詞,“不行不行,太奢侈了。”說著又像打飯的窗口走去。
田小夏看著不按常理出牌的顧饒曼,這人不會覺得太奢侈就不吃了吧,不能吧,說好的吃貨呢。
吃貨就是吃貨,真的改不了的。顧饒曼很快端著一碗白粥過來了。
田小夏皺眉,大概顧饒曼是覺得小半碗燕窩不夠吧。
“不行,單吃燕窩我有點舍不得吃,我得摻點粥,不摻我下不了嘴。”
田小夏苦笑不得,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理論,“你悠著點,你從來沒喝完一碗粥的,一會摻上了,你更吃不完了。”
顧饒曼一杓一杓地把白粥加在燕窩裡,“能吃完的,要吃完,有燕窩呢,不能浪費。”
顧饒曼加完了,白粥還剩不少,推給田小夏,想讓田小夏摻點,“小夏,你怎麽就快吃完了啊,你怎麽下得去嘴。”
田小夏看著抬起來的杓子,突然有點手抖,怎麽就留下不去嘴了,又不是有毒。
手一抖,不得了,粘稠的燕窩灑了好幾滴出來,掉到桌上,有大概兩個大拇指指甲蓋那麽大的一灘,顧饒曼看不下去了,哎呀哎呀地叫喚。
“小夏,你怎麽不小心點呢,哎呀怎麽灑了啊,小心點啊,一滴都不能浪費。”
田小夏看著顧饒曼的樣子, 覺得她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快吃啦,一會上課遲到,你今天的課教室在五樓呢。”田小夏提醒顧饒曼。
顧饒曼折騰那麽就,碗裡的粥早就只是溫熱了,一口粥一口包子,吃得好不快樂。
田小夏等顧饒曼的時候,又把白粥吃了好些,說實話,除了燕窩加了冰糖,甜一點,她沒吃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兩個人總算是都按時到了教室。
唐木今天的課是和田小夏在同一棟樓,甚至還在一層,之前遇到過,課間田小夏去找唐木,想問問關於外公家的事。
這是田小夏第一次主動找唐木,唐木受寵若驚了那麽幾秒鍾。
“你早上說是外公讓你送的?”田小夏開門見山直接問。
唐木點頭。
“外公…外公還在?”
“你想見他嗎?不對,你願意見他嗎?我們還有舅舅還有舅媽,還有表哥表姐。”
田小夏沒想到自己沒有媽媽了,但是還能有這麽些親人。
“他們在京都嗎?”
“在的,你要見他們嗎?”唐木又問。
田小夏點點頭,又搖頭,她想見的,她見不到媽媽了,她想見見媽媽的親人,希望從這些人裡找到媽媽的影子,但是她又不敢,她覺得她每多和這邊的人接觸一分,對田家人的傷害就多了一分。
她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