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靜依然是九點被接走的。
田小夏和田華剛一切照舊,生意一天好過一天,今天最後一桌走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
好在就後來就他們一桌,他們吃他們的,兄妹兩和面的和面,收攤的收攤,倒也不用乾等著。
天亮桌子還得擺出去,不用把桌凳拖到牆角,挪到鋪面裡面能把門關上就行,沒幾個小時就又得用火了,索性也不用滅火了,把爐門捂上,從後門提到屋主院子裡就行,暖著兩壺水,天亮起來不管是蒸饅頭還是擦洗今晚的桌凳碗筷都是要熱水的。
最後一桌人一走,兄妹兩也就基本可以關門洗漱睡了。
果然不出田小夏意料,這一晚上突破了三十塊,加上早上買饅頭的,一天有四十多塊了。
想著七點就得起來,兄妹兩也沒墨跡,沒多聊,收拾好了各自就躺在床鋪上趕緊睡覺。
雖然這一天乾活的時間比較長,累歸累,但是出海好多了,都是些零碎活計,沒什麽需要出大力氣的。
田靜六點半準時來,田小夏聽到田靜的動靜,賴了兩分鍾床也就起來了。田華剛正在打呼嚕,每個人也都沒喊他,反正還沒人來,他起來也沒什麽事。
隻是兩個女孩子進進出出的,雖然田華剛穿著睡,單多少還是不太雅觀,得再去買個簾子,把二哥也遮一遮,田小夏如是想。
豆漿和豆花七點過十多分送來了。
豆花倒不用熱,可是豆漿不想,就算不燙,好歹不能是了冷的,況且生豆漿喝了容易引起腹瀉,如果有人吃了自己的豆漿腹瀉,沒人會覺得是因為生豆漿,只會覺得自己的東西不乾淨。
不管是為了別人的健康,還是為了自己的聲譽,豆漿都得滾一滾。
田小夏把豆漿倒在空茶壺中放在了爐子上,之所以用空茶壺,她也是有考量的,裝在茶壺裡,有人來買豆漿他們也好倒,放在鍋裡用瓢舀麻煩不說,還容易落灰進去。
正常兩毛一碗,裡面隻有半杓糖,多加糖就多要一毛錢。
田小夏這也是無奈之舉,糖價還挺貴的,而且這時候的人沒有養生意識,不會覺得糖吃多了不好,只會覺得便宜不佔白不佔,要是免費加糖,隻怕恨不得放半碗進去。
所以,她隻能這樣,保證原本的糖已經是夠了的,但是如果你非要加,那就隻能加錢了。
第一鍋饅頭已經好了,兩個女孩準備把桌子抬出去擺起來了,一個不小心發出刺啦一聲,這一聲把田華剛給驚醒了。
他揉眼看看,兩個爐子上都放了東西,前一晚的碗筷也都洗好了放在籃子裡,趕緊一咕嚕爬了起來。
一邊快速洗漱,一邊抱怨田小夏不叫他。
“你起來也沒什麽事,現在起也不晚。今天要你辦的事還多著呢。”
田華剛洗好了趕緊幫著抬桌子擺凳子。
田靜和田小夏,乘著還沒人來趕緊坐下來吃個饅頭喝碗豆漿,別自己就買吃食的還讓自己餓著肚子。
田華剛字寫得比兩個女孩子大氣一些,找了塊小煤塊就在靜從她大哥家拿過來的紙板上寫上饅頭豆漿豆花的價格。又在另一張上寫串串的價格。
寫好把早飯的牌子擺出去,兩個女孩吃好了,換田華剛吃,田華剛還沒吃好就有人上門了,陸陸續續的,果然有買了就在這吃的,更多的還是買了帶走,甚至還有人問,豆漿不要糖能不能便宜。
果然是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兩個人還有時忙不過來收桌子上的空碗。
十點一過,人也少了,豆漿差不多了,饅頭還有半蒸籠。
田小夏數出一百五來給田華剛讓他去買自行車,田華剛說什麽也不買。
“哥,你買自行車也不是為你自己,你天天得去碼頭拿魚,來回兩個小時至少,還得兩塊錢,騎車弄不好兩個小時都不要,還省了那兩塊錢。”
田華剛剛要說什麽,被田小夏截住了話頭。
“況且,你每天進進出出,買這買哪的,光靠兩條腿,沒得浪費時間,買個自行車,騎著車要什麽趕緊去買了回來,時間就是金錢啊。”
田靜不知道兄妹兩到底有多少錢,“那你們還有錢嗎?我那邊還有幾十塊可以借你們。”
“有的,我留了三四天的菜錢,不用你借的。”
田小夏就是要田華剛去買自行車,絲毫不讓步,田華剛對這個固執的妹子沒辦法,又覺得田小夏說的在理,一個大男孩紅了眼揣著錢去百貨公司了。
沒一會, 田華剛就騎著一輛鳳凰牌回來了,把剩下的二十三塊又交給了田小夏。
田小夏沒要,又讓田華剛去買簾子,還是老規矩,撿最便宜的布買,另外還寫了菜單給他,除了往日買的菜,還得買大料和麵粉,這次麵粉可以大袋大袋的買了。
田華剛先是駝了一大袋麵粉和一塊布回來,笑著說:“還是得有自行車,這麽一大袋麵粉不費什麽力,很快就回來了。”
田小夏笑著說:“知道就好,我才不做沒意義的事呢。”
買的多了價格自然就便宜了,不管是賣菜的還是賣香料的,都給田華剛讓了價。
東西都買到了,田小夏和田靜開始準備晚上的東西,田華剛就爬高上低地敲釘子掛簾子。
之前田小夏還覺得田華剛訂的豆漿豆花貴了,可閑下來一數錢,還真沒貴,都快掙對本了。光一早上收入了三十塊。
有了小錢錢,乾勁更足了。
田小夏看了看他們現有的存貨,“哥,你明天得回一趟島上。”
“怎麽了?”
“海帶,海菜土豆都沒有了。”
“嗨,這個簡單啊,下午我去拿魚讓船上捎句話回去就是了,不用特意回去一趟。”
田小夏其實讓田華剛回去還有別的事。
“你和家裡商量商量,別出海了,一天辛辛苦苦那麽大風險也才十來塊錢,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一天也能掙五六十了。我們也是要買菜的、買米面的,讓家裡買地種地吧。”
“啊?種地?”哪怕是上過學的田華剛也沒想過不打漁光種地。